第二百三十四章 有女清歌(1/1)

顾瑞安想想,刚才那个大臣匆忙逃跑的时候,的确看了眼文渊阁,看来国师清欢很可能在文渊阁。

二人匆匆忙忙赶到文渊阁时,没发现文渊阁下的守兵,反而被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住进门的路。看来正是这道气墙才使得容凌捉不到清欢,也正是这道气墙,隔绝了清欢和外界的联系。

顾瑞安说:“现在桐笙师父已死,已经没人能控制那个老怪物的野心。如果不出预料,那个老怪物下一步就要对容凌和云天倾动手。而提督现在还被蒙在鼓中,肯定成为老怪物的棋子。到时希望提督和顾瑞文一切安好才是。”

慕容青抿嘴,抬头看高耸的文渊阁,不一会儿,一只鹰隼在空中盘旋嘶鸣,心中的焦急越来越强,但却无可奈何。

武英宫。床帐内,一阵暴动过后,容凌的声音更加磁性动感,他询问云天倾,“若是你不想在宫中久呆,我们金蝉脱壳如何?”

云天倾无意识把玩着两人的头发,“好,也不好。我还没做过皇后,不如我们先在皇宫中待一段时间,待局势稍稳定后再做打算?正好我还想多品尝宫中的美味佳肴。”

容凌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心中有些小感动。“好,每天好吃好喝养着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两人磨蹭一会儿后起床,苏樱和一干宫女早就等候在殿外。容凌收拾妥当后吩咐苏樱,“皇后一向不拘小节,你若是也同样不拘小节,直接回家吧。”把苏樱吓得一愣一愣的,云天倾心中直乐,被容凌瞪了好几眼。

出了武英宫,二人在皇宫中走走停停。皇宫中走廊左右曲折,不一会儿云天倾已经转向,只能跟着容凌往前走。不知走到何处,听到一处院子飘出轻妙的筝曲,二人驻足欣赏。

时值旁晚,夕阳西斜,橘红色的光芒投射在高高的红色宫墙上,摇曳在在每一处院落的阴影中,云天倾不由得有些痴了,对容凌说:“弹琴之人都是个秒人,不如我们认识一下?”云天倾本来就是闲着发慌随意提出的建议,不料容凌神情大变,直接拒绝。云天倾虽然疑惑,但并未多说,跟随容凌离开。没想到刚走两步,院墙另一头传来声音,“是大师兄吗?”

容凌身体僵住。云天倾暗叫不好。

在云天倾的印象中,师兄师妹是逼青梅竹马还复杂的存在。没想到竟然能在深宫内院中发展处如此玄妙的关系,该说容凌人缘好还是她的运气好?

一阵香粉飘过,院墙上站着一个黄色声音。云天倾抬头眯眼打量,只能看清女子窈窕的身影。耳边仍是她清脆悦耳的声音,“清儿一直想下山找大师兄,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见到大师兄,真是太好了。”说着一跃而下。

云天倾看着女子翩然而下,像一只花丛中飞舞的蝴蝶,轻盈,可爱,晚霞落在她身后,烧起红红的火焰,黄色的衣袂翩跹,在风中轻拂而过。女子落下后走到容凌面前,款款行礼。每一个动作由她做来,都万分赏心悦目。从她的动作云天倾能推测出这个女孩子不是一般人,最起码轻功不错。云天倾下意识看了眼容凌。见容凌并无太多反应,悄悄松了一口气。

女子向容凌行完礼后,柔柔看向云天倾,“这位姐姐是?”

云天倾懒散,头发随意束起男子的发髻,女子一时无法从她的穿着打扮上判断她的身份。容凌开口解释,“这是云天倾,是我的妻子。”

女子又看眼云天倾,嘴角一弯,甚是讨喜,“原来是大师兄的妻子,那清儿便叫你嫂子吧。清儿见过嫂子。”说着朝云天倾行礼。

走遍三国,这个女子可以说是她第一个见到的温柔有礼的人,好像一只温善的小绵羊,柔弱可欺,云天倾一下子无法冷下脸,象征性笑了笑,“你好。”

容凌继续介绍,“这是我在俊基山上的小师妹。师父一共收了我一个徒弟,也只有她一个孙女,所以我们从小就按照师兄师妹称呼。她本命顾清歌,你唤她清儿便可。”

容凌本意是解释,但云天倾一听到“从小”二字,心中警钟长鸣,这个叫做顾清歌的女人,在容凌没有她的岁月中陪伴他走过很长一段路,只要想到这个事实,云天倾就觉得心头顿疼。

顾清歌擅长察言观色,发现云天倾脸色不对,问道:“嫂子可是不舒服?”

容凌代为回答,“没有,她只是累着了。”

云天倾皱眉,压抑心中不喜。

晚上容凌吩咐御膳房多做菜肴,在御花园大摆筵席,在席间的人只有云天倾,容凌,和顾清歌三人。云天倾把玩着酒杯一再抿酒,挺着容凌和顾清歌谈笑风生。二人说道小时候的开心事,都哈哈大笑,云天倾不紧不慢放下酒杯,看着二人。许是酒杯的声音有些大,顾清歌惊讶看着云天倾,小心翼翼问道:“嫂子你?”

云天倾醉眼朦胧,朝容凌撒娇,“你们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呢?”

他乡遇故知,容凌心情很好,大笑着搂着云天倾说:“我们在说小时候的事情。那时我调皮,一个人跑到后山,差点被狼吃掉。”

云天倾轻笑着打断他,“嗯,我知道,这事你和我说过。”云天倾说着,眸光不着痕迹瞟过顾清歌,顾清歌只是安静地吃菜。

容凌继续说:“然后我回去对小师妹说后山很好玩,有一个会跑的老爷爷能钻到土里,还有会说话的长得像娃娃的鱼,小师妹信以为真,一个人跑去后山找这些东西。师父以为小师妹失踪,带上我找了三天三夜,没想到最后还是她自己一个人回来。当晚,我被师父打了二十大棍。后来我见着小师妹,就想到我是因为她被打的,于是急急忙忙躲着她走。”

听到以前的事,顾清歌说:“是呀,那时候我还以为我很讨厌,所以师兄才会见着我就绕道走。后来爷爷说我长得太丑了,我气得哭了好几天才作罢。”

年幼无知,即便心有忌惮如云天倾也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有欺负小姑娘的时候,看来你本性中坏的本质从一开始就有的,只是后来被你藏起来了。”

容凌很不服气,“我就算坏,也只对你一个人坏呀。”

顾清歌不明所以,“大师兄一向很好,怎么会坏呢?”

云天倾不知如何解释,脸颊悄悄飞红。容凌适时化解她的尴尬,“清儿,师父严厉禁止下山,你为何在泽州皇宫中?”

顾清歌忍不住叹息,“此事说来话长。爷爷说,多年前他年轻气盛和人打赌,输了。约定一起隐居深山绝不出世,几个月前,爷爷突然有预感,那个和他打赌的故人遭遇危险,爷爷这才下山。我一个人在山上很无聊,想找你,又不知道你在何处。直接的爷爷说过你和皇室有关。我就想爷爷一般和泽西皇室走得近些,就来到泽西皇宫找你,没想到没找到你,到遇到一个喜欢玩木头的呆子。那人倒是可爱得紧。可惜几天前他就消失了。我又一个人孤零零的。那时我想要是在这里找不到你,我就去别的皇宫中找你,反正总能找到你的。”

云天倾唏嘘不已。顾清歌是一个多纯洁的孩子呀。知道和皇室有关就在皇宫中傻傻等候,若不是有一身武艺傍生,又是在弱肉强食尊重强者的泽西,恐怕现在被人欺负地连渣都剩不下了。

容凌显然也是想到这点,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多有不便,等到我找到师父,你就和师父一起回山上去。外面的世界很乱。你还是在山上安全些。”

顾清歌笑得像只小黄鹂,“你和爷爷的说法一模一样。只是爷爷这次出山,不会轻易回去。而且我下山之事爷爷是知道的。他临走前还特意交代我一定要找到你,他说只有你才能护的了我的安全。”

容凌还想说话,云天倾突然插话,“你爷爷说的那个打赌的故人叫什么名字,从何处而来?”

顾清歌托着下巴想了想,“我又一次听爷爷说过,好像叫做桐笙,但从哪里来,我忘记了。”

一顿饭吃的心思各异。最后容凌安排顾清歌住在武英宫的偏殿中,二人才慢悠悠回到寝室。

梳妆镜前,云天倾帮容凌打散头发,问道:“你想让清儿一直跟着我们吗?”云天倾的手揉着容凌柔软的头发,间或帮助容凌按摩头皮。

容凌靠在云天倾身上,舒服地叹息一声,“师父从来不出山。此次下山,还把清儿带上,情况有些特殊。还是想让清儿跟着我们吧。”

“好。”云天倾并没多说,但心中有些隐痛却无法忽略。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容凌微微皱眉,问道:“刚才你听到桐笙师父时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天倾心中一喜。她以为他和顾清歌说话已经忘了她在旁边,没想到他竟还是很在意她的。云天倾叹息一声,避重就轻说了她在雪山古树那段时间发生的事,隐去她胸口的伤。从文渊阁出来后她才知道她胸口的伤早已看不见,但只要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当初受伤的感受就会再现。想来刚才见到顾清歌时她心头的闷痛就是这个原因。

容凌从镜中打量云天倾沉思的表情,说道:“天倾,你有事瞒着我。”

云天倾抿嘴,无奈说道:“算是吧。好像纳兰雪夜是我哥哥,他为了复仇接近我,我放弃雪山圣女的灵气后,他又放了我一马。我猜不出他是个怎样的人。”容凌安慰道:“无妨。时间久了自然会知道。”这一晚,二人心中各有坎坷,各怀心事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