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前因后果(1/1)

幕无烟走后,云天倾保持姿势不变,容凌换了新水,沏茶。茶香袅袅,容凌修长的指节握在青蓝色的茶杯上,云天倾眼皮跳动了一下,没接他放在眼前的茶水,淡淡问道:“容凌,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些东西?比如,你说你永远不可能成为金陵的容小王爷这件事。”

容凌没委屈自己,品了茶又吃了糕点后才缓缓说:“这些事我自会和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云天倾不以为然,“你不和我说,要去对谁讲?柳溪郡主?哦,也对,柳溪郡主可是陪你养病的人,情谊自然不同一般。所谓日久生情,渐渐的超过我这绑来的媳妇也是正常。”

听云天倾用酸溜溜的口气说话,容凌忍不住笑道:“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打翻醋坛子了?这股味,真酸。”

云天倾也讨厌刻薄的自己,但就是忍不住,“难道我说错了?你们男人脑子里想的不就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外面竖一根彩旗,我立马出去,不仅找男人,还找女人。绝对比你玩得奔放。”

容凌笑得脸疼,“行行行,姑奶奶你最大。我什么都听你的。好端端的就扬言出去,而且还是找女人……”容凌眼睛危险地眯起,想到最坏的可能,“天倾,今天大达钰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比如同性恋的技巧一类的?”

云天倾嘟着嘴回想,突然想起她正在逼问他的话,揪他耳朵,“容凌,当是我傻子吗?居然敢转移话题。今天你要是不交代清楚,晚上就别睡了。”

云天倾气势汹汹,容凌惊恐,急忙摆手,“我这就说,马上说。”

云天倾被他装出的熊样逗笑,松手。容凌见云天倾笑了,也呵呵傻笑。自从幕无烟走后,云天倾一直绷着脸,现在终于笑了,必须算是他的功劳。

“说吧。你到底骗我什么了?”云天倾和容凌勾肩搭背,笑得轻松自如。

容凌趁机搂住云天倾,和她脸贴着脸,“若真要仔细说,我算不上骗你。只是有些关键地位隐瞒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不是天辰的容小王爷,而是泽西的睿王。”

云天倾一头雾水,“你现在的身份正是泽西的睿王,这个我知道。”

容凌坐端正,脸上挂上少有的愁容,“很久以前,我一直对嘉铭帝抱有怨恨之心,觉得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是个昏晕的皇帝,甚至很长时间我把与他作对看成乐子。只要是他不想让我做的,我一定做给他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体现我的价值。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只是为了从他脸上看到担忧生气的表情,借此我证明我在他心中是不一般的。”

云天倾点头,“那个时候年纪小。做事幼稚难免,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会笑话你的。”

容凌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伤感被云天倾一句话破坏,容凌哭笑不得,“云天倾,你真不会听故事。”

云天倾耸肩,“好吧。你继续说,我不打断就是了。”

窗外的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变暗,容凌低沉的声音在暗淡的光彩中有沉痛的伤感。云天倾发现面对这样的容凌,她自己变得多愁善感。急忙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动不动就哭,这是病,要治。

容凌继续他的讲诉。“后来嘉铭帝死了,我一点都没有预想中的高兴,反而会异常失落。那时我才发现习惯站在他的对立面,他走后,我竟无所适从。后来爆发靖难之战,我得到一份让我震惊的消息。这次有了后面的种种。”

靖难之战?云天倾开始回忆。靖难之战中,他们都很忙,她忙着培训四大鬼刹,他忙着行军打仗,一天中交流都很少,她那时没发现他的异样。

“那个消息是这样的。我的母亲是嘉铭帝最爱的女人,却被皇后害死,但嘉铭帝害怕皇后娘家的势力,只能把年幼的我送到俊基山练习武艺。在俊基山,我遇到了一个待我很好的师父。我的一身武艺都是他教的。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师父还对我有恩。小时候我贪玩走丢了。若不是师父,我就被狼叼了。这话不是说着玩的。师父找到我后,山上的仆人在山中找到一副被狼啃过的小孩骨架,师父判断是我同样大的孩子。”

云天倾点头,“对,你说过。”因为她看出容凌对他师父天玄子深厚的感情,她才对容凌隐瞒天玄子在贺兰山骗她的事,打算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再和他谈起。此时容凌提起,她自然呢是影响深刻。

“那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真正的容凌,而我,是同样被送到俊基山练习武艺的孩子,估计师父害怕嘉铭帝事后找他麻烦,就让我假冒容凌,取而代之。”

“世上竟有这么离奇的事!”云天倾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最离奇的事莫不过于自己穿越这件事,其次就是容凌的身世。“若是这么说,岂不是皇帝老头白白把你当成亲儿子疼爱了。记得当初他还把南风亦送出去,专门设计让他和皇后母子相残。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嫁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浮云苍狗。”

容凌笑了一下,“受了嘉铭帝多年照顾,我心中愧疚。”

“哦,难怪你死活不当天辰的皇帝。原来是想对嘉铭帝有所补偿。害的我还真以为你能随手舍弃打来的江山,原来只是图一个心安哪。”云天倾恍然大悟,点着他的鼻子笑言。

“到底我不是真正的容凌,这件事就算在隐秘,最终还是会被有心人发现。既如此,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我放弃皇帝之位,带你浪迹天涯。”

容凌说的深情,云天倾摸摸胳膊,“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忽的脑中精光一闪,云天倾追问,“容凌,你早就知道你的真是身世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到地宫吗?那时看到奇怪的衣服,我就感觉有事情发生,后来遇到师父。他对我说的。这次坠崖也是,师父带我回到泽西,帮我恢复身份。”

云天倾瞬间明了。靖难之战容凌不是为了反抗南风亦,也不是想起兵夺权,而是单纯为嘉铭帝报仇,以报答他多年的关照。事情了了,容凌抽手,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登基。云天倾从未那一刻觉得容凌是个如此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

“怎么,觉得你夫君高风亮节,感动了?”容凌见她发呆,敲她脑袋,笑问。

云天倾翻个白眼,“臭美。”此时才注意到门外天色已暗,云天倾站起身,“走吧。姐姐带你吃好吃的。”

云天倾刚走了两步,身体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吓得她连连惊叫。容凌在她耳边轻笑,“好啊。居然敢当我我姐姐,看来是皮痒了,欠收拾。”

云天倾掣肘反攻。容凌一手抓着她,一手逗弄她,二人玩的不亦乐乎。

拱门外,幕无烟对李密说:“那两人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真是让人羡慕。”

面对领导的肺腑之言,李密不敢接话。知道太多是会让对方有危机感。哪怕他什么都不说这种危机感还是会存在。所以才说知道太多会被灭口。

幕无烟说:“行了,我们走吧。不然一直当着后面那位小姐的视线,该招人骂了。”

李密随幕无烟离开时,四处张望一番,没见到其他人影,不免奇怪,但聪明地没多问。

二人不见踪影,灌木丛里走来两人,站在拱门处看房间的情形,随看不清楚,但听到房间的嬉笑声,傻子都知道房里二人打闹的十分开心。

“郡主,睿王只是……”侍女看着柳溪哀痛欲绝,不知该如何安慰。

柳溪摇头,眼泪划出眼眶,“青螺,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笑得这么开心。从来没有。为什么?明明云清是一介男子,睿王会如此相待?”柳溪盯着房间发呆,一会儿,犹豫地问:“青螺,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总使大人有些眼熟。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青螺使劲回想。之前郡主身边跟随的侍女因为处事不利,被郡主处理了。青螺只是刚刚上任,对郡主的事情知道不对。但她刚才在花树下远远看总使大人,也觉得哪里有些眼熟。好像,在睿王的房间见过……到底是哪里呢?

柳溪幽幽叹息,“看我,都疑神疑鬼了。从前照顾睿王的时候也这样,总害怕他有一天会离开。”青螺眼睛猛地睁大,低声惊呼,“郡主,我知道为何看总使大人眼熟了。我们的确见过她。在睿王的房间挂着一幅画像,上面那个女人,和总使大人神似。眼睛,鼻子……还有嘴巴,也挺像的。哦,我知道了,会不会他们是兄妹,睿王他……”男女通吃。柳溪想起自己调查的云清的资料。云清的确有个妹妹,叫云容。难道睿王真的就这么被这对兄妹套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