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起兵(1/1)

几人经过几次变装, 快马加鞭回到王府,听到人们提到最多的消息就是罗史官的事迹。容凌一口水都没喝,召集府中谋士拟定战书,向京都南风亦宣战。容凌宣战的名义是皇帝仁爱,误听小人谗言,驱逐国家栋梁, 荣亲王世子容凌讨伐京都,清君侧以正皇威。

战书一出,天辰上下尽皆哗然。

金陵马场,云天倾红色骑装张扬,纵马一路前行,后面跟着黑色劲装的四人。马蹄声急,尘土飞扬。

眼见前方就是插着军旗的大营,后面一只冷箭射来,云天倾身体下翻,夹着马肚子前冲,冷箭从马头飞过。云天倾身体一扭,再次翻上马背,从后掏出四支箭,转身的瞬间张弓射箭,箭朝着四个方向射去。同时,云天倾从马背上跳起,又是一支箭,射在军旗桅杆上,军旗倒塌……云天倾一拉缰绳,身体旋转而起,抄手将军旗揽进怀里,稳稳坐在马背。一路朝主看台飞奔。

主看台,容凌冷着脸看场上发生的一切,看到那人平安无事回来,脸色稍霁。

一个时辰前。容凌一阵甲胄,拔出佩剑在三军前宣誓,“清君侧,正皇威。”场中三万士兵齐齐呐喊,“清君侧,正皇威。”

授予官爵时,一骑骑兵从侧后方纵马而来,领先一人正是云天倾。旁边跟着白袍小将。二人身后又跟着四人。

容凌面前跪着正要接受兵符的老将王胜站起身,“王爷,让末将会会这个人。”

“慢。”容凌抬手制止。即便离得远,他也能看出最先一人正是云天倾。回到王府的几天,他事务繁忙,一连数十天都没见到云天倾,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场合遇见。

云天倾带领骑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身后四十人动作整齐如一,“云天倾带领四大鬼刹,三十六骑,见过容小王爷。”云天倾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下跪。既然在军队,既然在古代,就要入乡随俗遵守这里的规矩,虽然云天倾不是守规矩的人,但她更不想招惹麻烦,也不想在大敌临头的时候可以凸显自己。

马背上,只有一个白袍小将,只见他遥遥拱手,“容小王爷,好久不见。”一向儒雅的官苍梧穿上战甲,有了儒将的风度。

王胜讨厌几人打断自己的受封,怒喝,“大胆小贼,居然敢打扰誓师大会,你可知罪?”

不等容凌说话,云天倾自发站起,反正这一跪就是意思意思,不代表任何含义。“我是容凌的先锋,怎么就算打扰了誓师大会?”

不单王胜愣了,容凌也愣了。王胜就是容凌将要册封的先锋。

“大胆。”王胜身后又出现三人,分别是王胜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子, 齐齐呵斥,“小小之徒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前辈面前口出狂言。”

容凌皱眉,“都别说了。战争上刀剑无眼,凭的是事实说话,而不是无意义的叫嚣。”

三人退下。王胜大刀出鞘,“小子,王爷说了,说大话是要实力的。来,我们比试比试。”

官苍梧眼中闪过诧异。他没理解错的话,容凌刚才说的话是要替云天倾解围,而不是把云天倾推到战场上。抬眼,在明晃晃的日光下,果见容凌皱眉,虽看不清晰,但还是看见了。

云天倾缓缓勾起嘴角,拿着马鞭指向王胜,“我这个小子就等着您老人家说这句话了。王家四人,一起上吧,免得说我这个晚辈欺负老人家。”

容凌沉声道:“以一炷香为限,抢到军旗者为胜。”

于是,几人来到金陵马场比赛。

看着飞奔而出的云天倾,容凌心中强忍着怒意。若是不给她一次尝试的机会,会让她误会他看不起她,若是在比试中她有些磕碰,他还不心疼死。一时对自己这个比试的主意后悔。走到看台上,旁边的官苍梧不忘打击他,“人家的妻子都是养在深闺种花刺绣的,你倒好,有一个上场杀敌的妻子。”

容凌听不出他的话是嫉妒还是讽刺。但有一件事很确定,这小子对他妻子有很多心思。虽然云天倾每说,他还是知道的,京都打点一切的费用,包括变装逃回金陵,这小子都是出过力的,说不定,这个什么四大鬼刹,三十六骑都是这小子帮忙组建的。不行,晚上他要和她好好谈谈这个问题,自己的妻子,怎么能花别的男人的钱!

容凌不喜欢官苍梧,一袖子挥到他脸上,没把他打到在地,反而被一团又湿又冷的气息接住。容凌没心思和他废话,眼巴巴看着空阔的草地。

一旁的官苍梧皱眉,神情好似厌恶,“狗屁女僵尸,大白天还跟着我,就不怕魂飞湮灭?”

晚上,主帐。

书案后的墙壁上挂着天辰的地形图,容凌站在地形图前,手指在一处山洼处,“既然已经宣战,南风亦必定早有准备。现在天辰朝堂中能为他用且上的了战场的只有一人,幕无烟。此人对南风亦忠心耿耿,本王曾经尝试多种办法,都没能离间二人的感情,看来只能在战场上硬碰硬了。”

书案上点着昏暗的烛灯,云天倾负手而立,“既然是对手,堂堂正正战上一战,倒也痛快。”

同在主帐的王胜诧异看着这个年轻人。白天抢夺军旗时,王家的马匹突然发狂,失了先机,让这个年轻人一路领先。王胜自认身经百战,没想到竟在这人手中吃了个闷亏, 后来放出暗箭,是按一报还一报算的,没想到她躲了过去。现在看这年轻人气势非凡,想来并不是第一次见的那样虚有其表。王胜知道,有些人看着虚弱,但真要有所成,是那些孔武有力的人比不上的。于是朝他鞠躬拱手,“云公子年少有为,是老夫鲁莽了。”

王胜左侧的长髯男子说:“公子名讳甚是耳熟,定是一代人物,白日里,得罪了。”

云天倾赧然,“不敢当,真是不敢当。”。她的名声很大,但都不好。而且她也出了阴招,也说不清谁得罪谁。

容凌咳嗽一声,“既然一笑泯恩仇,以后就当相互扶持。”

推出主帐,长髯男子说:“父亲,我突然想起来了,云天倾其人,不正是安国公的嫡小姐,容小王爷的王妃吗?”

王胜从来只关心军务,流言蜚语他不听,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所以他从来不知道有云天倾这号人物。猛地一听,吓得眼睛瞪大,“云公子,是女子?还是王妃?”

长髯男子抬头看天,感慨:“王爷是人中龙凤,没想到王妃也是巾帼英雄。”

王胜浸淫军队,对所有豪爽之人都有好感,且不是迂腐之人,一听自己刚才的对手是王妃,高兴地像个小孩子,“看来,以后军中不会闷了。”

主帐内,云天倾坐在书案前看兵书。容凌把书抽走,“书好看还是我好看?”自从王家几人走后,云天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没挪窝,看病书入神,连容凌在她身边走了几个来回都不知道。容凌心中发酸,倒忘了白天要和她商量的事情。

云天倾皱眉,“容凌,我在看书,我要打仗,我要把南风亦打得屁滚尿流。”

杀气这么重!容凌诧异。“他怎么惹到你了?不就是娶了你妹妹,不过我听说,南风亦后来可是把那女人折腾地不像样,要不是南风玄那个傻孩子放了人,那女人肯定死路一条。”

“好好的,你说那个人渣做什么?”云天倾抢回书,瞪他一眼。

容凌大呼冤枉,“是你说要打他的,怎么是我提到提他的?”

云天倾脑中精光一闪,放下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南风亦登基后,那个淘气的太子去哪了?不会被杀了吧?还有云若依,不是说逃走了?逃到哪里了?”

容凌失笑,“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

灯火流离,一世安稳,帐中突然很静,这听得风从帘子外吹进来,吹得书案上的白纸哗哗响。云天倾没说话,只是挑眉一笑。

“你把我从天牢救出来的那晚,我也没闲着。安排暗卫到宫中摆放权师师,那女人很怪,什么都说了。皇后知道南风亦是她的亲子,二人联手。但皇后又不放心自己养了多年的太子,就命人悄悄转移了。至于云若依,你见过的。在鼎剑山庄。”

云天倾眯着眼想想,“是不是咱们那天晚上听说的,让万俟无双一掷千金的那位?”

容凌刮了下云天倾的鼻子,“娘子就是聪明,为夫好骄傲。”

云天倾奇道:“我聪明你骄傲什么?”

“你骄傲,当然是我教出来的,难道你以前这么聪明吗?”

云天倾磨牙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如今这事上也要耍些无赖。

容凌见云天倾混杂多变的面容,摸着她的脑袋拥她入怀。他突然不想和她说那些事了。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性格爽朗,认准了就不会改变,他又何必多疑,再者,以她对感情的敏感度,真要明了那个小白脸的心思,估计一辈子的时间都做不到。这么一想,他幸灾乐祸地同情官苍梧,以及所有对云天倾动心的人。

“你想什么呢?”云天倾的脑袋被他闷在胸口,呼吸都成问题,但这家伙一动不动,是想把她闷死吗?容凌嘿嘿一笑,“我在想,你喜欢我,我很得意。”云天倾使劲儿推他,“傻子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