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章迎秋流产,太后名声扫地(1/1)

顾宝笙不疾不徐的抿着茶水,不见一丝错乱。

这让在一旁催促她的红衣小丫鬟倒是显得慌乱得太过刻意了。

“顾三姑娘,这会儿大家都等着您去瞧瞧那到底是不是楚世子殿下的东西呢。

若是真的,保不齐殿下酒后失足就跌到河里了呢!”

小丫头见顾宝笙竟还是不动,忍不住怒骂道:“顾三姑娘好歹是楚世子殿下的未婚妻,怎的一点儿不为世子殿下着想!

听说顾三姑娘从前就已经被五皇子殿下退过一回亲了,如此不体贴温柔的人,难怪……”

吧嗒一声,顾宝笙把茶盖子盖上去。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苦肉计用过了,激将法也用过了,若是我再不去,秦沐之是不是还想让你们打晕我,架着我去看啊?”

小丫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明明是他们自己的计划,顾宝笙怎么知道的?

然而她环顾小亭子四周,除了顾宝笙端坐在这荷风中,四下俱是田田翠绿的荷叶,粉红轻点的荷花,并没有一个人前来。

连去给顾宝笙端茶的圆月和半夏都被绊住了脚,那些锦衣卫也都去找楚洵了,哪儿还有多的人来保护顾宝笙呢?

眼前似笑非笑的女子,不过在用空城计,想吓唬吓唬她罢了。

那小丫鬟便不屑的冷笑一声道:“顾三姑娘,奴婢是齐府上的丫鬟,跟六殿下可没半点儿关系。

是齐老太爷吩咐奴婢来请人辨上一辨的。

您若是耽搁了救人……那可是会害死您自个儿的事儿!您啊,还是赶紧去那流觞曲水小亭子瞧瞧看。

若是东西是楚世子殿下落下的,大家才好派人找啊!奴婢,这就扶您过去!”

小丫鬟冷哼一声,伸出一双粗糙的手来,直接便用力的往顾宝笙纤细的胳膊上抓过去。

然而还未抓到,后脖颈便是一疼,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是谁,便被打晕在地。

凛四从那小丫鬟身后钻出来,将她提给凛五,不多时,亭子里便出现个与那小丫鬟一模一样的人,正是凛五所扮。

凛五行了个礼,便匆匆往前院赶去。

“楚洵现在在哪儿?”顾宝笙不信那小丫鬟的话,却仍旧是担心楚洵的。

凛四笑回道:“小夫人放心,虽然六皇子是着了不少人给主子敬酒。

可是主子的酒量一向很好,那些药也奈何不得主子,眼下主子正和萧世子他们在一起玩儿投壶,并没什么大碍。”

顾宝笙点了点头,不过想到秦沐之为了能牵制楚洵,好拿下萧山王府,连自己的妻儿都舍得,再想到高迎秋怀着身孕也想与楚洵欢好。

她便不由觉得一阵恶心,想到高迎秋在楚洵面前柔弱的画面,她都觉得不舒服。

凛四察觉她脸色不大好看,忙道:“小夫人,您放心,我们主子干干净净的,就是母的小奶猫都没敢碰过他的。

您千万别误会啊!”

他们主子可不是那种会为了利益出卖色相的人,除了,对小夫人您……

当然,凛四这话不敢说。

只道:“这湖边儿不大太平,小夫人还请随属下过去吧。”

顾宝笙点了点头。

*

齐府厢房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小巧的芙蓉缎子鞋慢慢的踏了进来。

厢房内,四周都遮着雨过天晴色的帐幔,屋内光线十分昏暗,隐隐从床上传来阵阵鼾声。

还有一股浓郁的酒香从床上慢慢飘散出来。

高迎秋关上房门,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走向拔步大床。

虽然床上那人蒙着被子,可是那身上熟悉的墨青色长袍和那令人着迷的淡淡青竹薄荷气息,无疑不昭示着床上人的身份——正是她日夜思念的楚洵啊!

“子珩……”高迎秋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慢慢的靠向那床上男子的长袍,激动得忍不住声音都在颤抖,“子珩,你可知道,迎秋这些日子有多想你?”

衢州那个鬼地方,秦沐之那个王八蛋,她是一眼都不想再看。

日子越苦,她便愈发思念楚洵带给她的美好回忆。

如今好不容易能与楚洵春风一度,高迎秋真是觉得上天没有辜负她的祈求。

她微笑着慢慢伸手解开那男子的腰带,脸蛋儿红红带了羞涩的欣喜,轻声道:“子珩,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只是由于她的身份和顾宝笙从中作梗,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太多。

但是眼下,楚洵这辈子都是她的了。

高迎秋退下那男子的衣裳,接着又慢慢退下自己的衣裳,想到以后能与楚洵双宿双飞再不分离,而顾宝笙只能崩溃的看着这一切,不得不承认楚洵不爱她的事实。

止不住的,她眼底划过一丝得意,旋即低头羞涩的扑在了那男子身上。

*

齐府书房密室

元戎太后坐在上首,捻着翡翠佛珠,瞧着面前锦盒里摆着的兵符,满脸都是笑意。

黑铁骑的兵符不是老虎模样,反倒是玄铁镶嵌和氏璧的麒麟模样。

不过与寻常兵符不同的是,黑铁骑不听命帝王,只听命于持有兵符者。

因而,这黑铁骑的兵符并未一分为二,反倒是完整的一块。

和氏璧毫无瑕疵,而玄铁深黑厚重,隐隐泛着红光,一见便知不是凡品。

齐子忠虽然年过八十,但依然精神矍铄,见元戎太后瞧见这兵符满心欢喜,自然也是喜笑颜开。

立了这样一等大功,他们齐家可算是有出头之日了。

自打齐子忠这个太傅告老还乡,便只能在云州闲情山水,摸不到半点儿油水,名声也被萧山王父子死死压住,简直是每况愈下。

若非有元戎太后和景仁帝暗自帮助,恐怕齐家早些年排挤朝臣,收受贿赂的事情也一早被查出来,他们得落得跟顾崔两家一样的下场了。

倒不是齐子忠不想带着这兵符造反,只是一家子人离京前便用了毒药,每年定了日子都得吃元戎太后赐下来的药,迟一日便会腹痛不止,下身流血,直到死去。

且子子孙孙都没能逃得过。

好在,元戎太后并不会推迟给他们解药,又承诺只要拿到兵符,成功让萧山王府毁了,便放他们自由身,还许以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齐子忠与元戎太后打交道多年,直到她说话算话,这才答应下来。

眼见这兵符到手了,齐子忠想要拿解药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太后娘娘……您看……”

元戎太后放下佛珠,满意的将麒麟模样的兵符捧在手里看了又看。

像是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头也不回的笑问道:“齐爱卿,这兵符,你是何时何地所得啊?

萧山王府不知道这事儿的吧?”

齐子忠不好坏了元戎太后的兴致,只得陪笑着。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兵符乃是老臣的孙儿沛然到萧山王府找秦姑娘。

后偶然听到秦姑娘埋怨萧世子和萧王爷总是在未央山一带忙碌,一年半载都难得回来看她一次,老臣这才反应过来。

忙让沛然着人扮成商队过去偷偷找的。”

“不错!不错!”元戎太后干瘪的嘴不住的往上扯着笑。

未央山山脚的镇子一向十分繁华,商队来往繁多,并不容易引人注目,的确是个好办法。

秦萱儿是萧山王亡故王妃唯一的生下的女儿,从来是宝贝至极的。

有什么东西能跟陪伴女儿一样重要呢?

自然是这黑铁骑的兵符了。

兵符打造得如此巧夺天工,根本不似作假,而齐子忠又的确是派人偷偷找到的。

那便绝对没有假了。

元戎太后命人收好齐子忠,这才笑问道:“齐爱卿,你为我们南齐立了这样大一个功劳。

要什么赏赐,尽管跟哀家提出来就是。”

齐子忠笑了笑,忙拱手道:“这都是微臣应该孝敬太后娘娘的,不过……

要说赏赐,太后娘娘恩德无量,老臣得了也自是老臣的福气,于家的福气。”

元戎太后低头轻轻吹了吹茶杯里的茶,眼底露出一抹阴狠。

而后点头笑道:“齐爱卿尽管开口,哀家自然是重重有赏的。”

齐子忠为难了一阵儿,旋即跪了下去。

郑重道:“老臣一生为南齐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别无所求,只盼南齐繁荣昌盛,儿孙康健平安足矣!只是……”

齐子忠咬了咬牙,开口求道:“老臣的孙儿沛然从小心善仁慈,又对萧山王府的秦姑娘一心一意。

此次,这兵符更是沛然敏锐才顺利从未央山拿出来的。

老臣……”

“齐爱卿是想求哀家放过那秦萱儿,若是可以,再给齐爱卿的孙儿赐婚吗?”

齐子忠重重磕头,忙道不敢,只说让秦萱儿留一命就够了。

齐家人向来对女子无情,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齐沛然这个痴情种。

偏生齐家一向子嗣单薄,他儿子都是四十岁才得了齐沛然这个儿子,自然一家人对齐沛然是有求必应的。

这回的功劳又大部分是齐沛然立下的,齐子忠又怎敢不提这个请求?

元戎太后眯着眼笑了笑,“罪不及家人,男人们犯罪,家里的妻儿却是无辜的。

哀家怎会怪罪齐爱卿?一会子,哀家亲自赐婚便是。

至于那解药,哀家一会子也会让人全数给你们的。”

“老臣多谢太后了!”齐子忠喜不自禁的不住磕头。

唯有元戎太后,眼底满是阴冷的光。

斩草要除根,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闭上嘴巴。

齐家都必须得死,何况一个秦萱儿呢?

萧山王府和齐家私藏黑铁骑兵符,意图通敌造反,这个斩草除根的理由,很合适!

元戎太后正静静想着什么时候好离开云州,书房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太爷,太爷!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齐子忠一惊,忙从暗室里出来,从里往外高声叫喊着问道:“出了何事,速速禀报!”

“回太爷的话,顾……顾三姑娘……躺公子床上了!”

“什么?”齐子忠大吃一惊。

那顾三姑娘他虽今日未见过,家眷也未招待过。

可他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的。

——那可是楚世子的未婚妻啊!

旁人得罪了楚洵的下属尚且都要被剥一层皮,如今自己的孙儿却亲手给楚洵戴了绿帽子……

齐子忠涔涔冷汗不住直流,让那人先下去,说他随后就到后,忙进暗室求问元戎太后。

“太后娘娘……老臣孙儿一向心思干净,此事一定另有误会啊!您……”

“哀家知道。”元戎太后安慰道:“你家那孙儿,哀家是见过的,一向不是那样的人。

此事,定然是那顾宝笙行为不检,不能怪你孙儿的。

只是究竟她是子珩的未婚妻,出了这事,少不得只有哀家亲自赐婚,才能帮你们齐家掩盖坏名声啊!

再说,子珩那孩子脾气如此执拗,哀家此次若不赶紧去劝着,他岂有不掀翻你们齐府的道理?”

齐子忠害怕楚洵甚于元戎太后和景仁帝,一听元戎太后能消除楚洵的怒气,忙磕头道谢,陪着元戎太后一路过去找人了。

元戎太后扶着玉竹的手从暗室里出来,低头一瞬,眉眼都是藏不住的欣喜得意。

顾宝笙啊,还是栽了!当然,要怪,只能怪顾宝笙得罪的人太多,秦萱儿和高迎秋,哪一个不是手里有权力能害她的。

今日的下场全是顾宝笙自找的。

元戎太后已经等不及要看顾宝笙的笑话了。

只要顾宝笙与子珩的亲事一解除,和齐沛然的亲事一定下来。

那齐家通敌造反,株连九族,可不得连顾宝笙一块儿顺理成章的斩了吗?

想到此,元戎太后干瘪的唇便不住的往上扬。

*

齐府前院

秦沐之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一面浅浅的抿酒,一面笑盈盈的与云州的官员说着他在衢州的“丰功伟业”。

想到方才他的属下添酒时给他递过来的小纸条,秦沐之淡淡说了一句失陪了,便朝茅房的方向走去。

齐府的茅房在一片栀子花当中,倒是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秦沐之走进茅房,里面正是宋环在等着他。

而两边的茅房里,茅房外,都是他的人站着。

宋环把东西递上去,秦沐之一打开,昏暗的茅房霎时便有一层浅浅的红光。

“黑铁骑兵符?”秦沐之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

这兵符他即便未见过,可也听说过,是麒麟模样的东西。

这锦盒里的东西是玄铁镶和氏璧所做的麒麟模样,珍贵无比,淡然不会有错!

“从哪里得来的?”

“回殿下的话,是……”

宋环把齐府书房暗室的事情交代了一番,又把元戎太后和齐子忠的交易说了一番。

秦沐之温润的脸上立马扬起如沐春风的笑容来。

他温声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终究是本殿下赢了。”

他牵制了楚洵,又有了兵符,还怕萧山王府吗?

至于这个皇祖母的名声,他可不想管了。

“宋环!立马让人去找高侧妃,把事情传出去……”秦沐之冷笑道:“就说……楚世子酒后乱性,意图奸污高侧妃!

至于本殿的祖母么……”

他得先留着她把楚洵处置了再说。

有那样名声的母后,景仁帝却不处置,还由着她,怎配为皇帝?

他若为皇,必定不会让顾宝笙封后,要让她给自己做一辈子端茶倒水洗脚沐浴的丫头,还要让顾宝笙亲自看着楚洵是怎么被阉割的才好消他的心头之恨!

秦沐之这样想着,嘴角的笑意都深了几分。

只是,刚从茅房出来,才绕到花园,便见一窝蜂的人往厢房跑。

嘴里都是大惊小怪的话。

秦沐之听不清是什么,暗自疑惑宋环动作不会那么快,难不成又发生什么事了?

他忙抓了一个人问情况。

谁知,那人一见他,便满头冷汗,吞吞吐吐连话都说不出来。

秦沐之沉下脸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头一歪,晕了过去。

倒是宋环打听了一番,忙一脸慌乱的过来,“殿下,不好了!”

“怎么回事?”

秦沐之眼皮突突的跳。

宋环咬牙,不知如何开口:“高侧妃同齐公子在厢房……后来,后来撞到太后娘娘和齐老太爷的事儿……总之,侧妃娘娘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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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因为写的中途临时有人找我拿会议记录……然后就这么耽搁了,只能写这点儿/(tot)/~你们应该知道我的习惯了,就是这样,有事渣更几天,有空就给你们肥更【捂脸】我明天开始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