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选秀开始（1/1）
洛阳城，北地秀女们陆续安顿下来，该被接走被接走，该放驿站放驿站，越南川也得了明宗帝的招见，‘秘谋’着不知说了什么，反正转天功夫，宋蓠就被亲爹叫走，态度还挺亲切。
要知道，自十二岁被‘流放’之后，宋蓠很久没这待遇了，就连去年白淑妃四十整寿，他巴巴来祝贺的时候，明宗帝都没亲自，还是单独的招见过他。
朝中有人是好办事儿啊！怪不得御前大太监那么受百官和皇子们的欢迎。
罕见的被亲爹‘温和关照’了一个多时辰，还陪着用了午膳，午膳的时候他亲爹还赐了他两道菜……这待遇，简直让宋蓠‘惶恐’至极啊！！
做为亲王之尊，宋蓠在洛阳是有王府的，只是年久失修，显得有些荒凉，不大方便直接住下，韩子值做为王府长史……一步迈进洛阳地介儿，就被亲爹韩国公拎回去相亲，跟家里人斗智斗勇了，倒霉催的安适意只能里里外外，玩命似的两头跑儿……
一手照顾姑姑表妹，一手安排修缮宅祗，顺带还要‘安置’宋蓠，其实从本质上来讲，同样第一回来洛阳的安适意忙的四脚朝天，两眼睛冒金星~~
好不容易，小半月个过去，哪哪都收拾的差不多，宋蓠顺利搬进宴北王府住下，安怡和凤宁兮也终于克服水土不服，恢复精神的时候……大明朝各地的秀女们，也俱都齐聚洛阳了。
七月初八，烈阳盛夏，热的人直往出冒油儿的时节，大明朝选秀正式拉开帷幕。
大明朝——三十六地七十二州，凡五品以上，年十三至十七的适龄官家女子齐齐聚在宫门前，足有三，四千人……
初选分八天，一天过个四，五百人，排着队在宫门口由户部交内监观阅，淘汰率约莫一半左右，看的嘛，其实就是家世和长相……
家世不好的，相貌漂亮就能过，长相一般的，有个亮眼家世也没差，至于那等家世又不好，相貌还普通的，不好意思，转身不送，哪来的回哪去吧！
初选不算难，西北候府四个女孩子，相貌和家世都还不错，自然全都过了。
往上数三代，八亲六故都被书写白布中，别在衣襟处，凤宁兮修整了两天，开始参加复选。
比起初选来，复选无疑要复杂的多，从家世，相貌，体态，身长……甚至身上有无异味，腋窝长没长毛儿，身上有没有痣都要细看……
凤宁兮觉得她恐怕要完。
她怎么恍惚记得，她屁.股上长了个米粒大的痦子啊！！
不会被卡下去吧！！
一.丝.不.挂的站在暖房里，面对着六，七个对她上下其手的老嬷嬷，大姑姑……凤宁兮感觉，人生真特么艰难！
“伺候姑娘穿上衣裳，且往下去吧！”把凤宁兮浑身上下摸了个‘精光’，有个长着吊梢眉的老嬷嬷挥了挥手。
听她说话，角落里走出两个低眉顺目的小宫女儿，三下五除二就把凤宁兮裹上，推出暖房了！！
顺带说一句，刚才三下五除二扒.光她的，也是这两个小宫女。
当时她都没反应过来啊……不得不说，业务确实很熟练。
裹着衣裳拐过屏风，钻进个四面围帘子的小隔间，凤宁兮又接受了，她自穿越后的第一次妇科检查。
额……就当是妇科检查吧，反正感觉差不多，虽然围观人数多了点儿，好在是n对一，而不是n对n……起码，检查完的结果还是喜人的，而且她没有痔疮……
话说古代选秀检查秀女贞洁与否，还顺带给查查痔疮什么的，想想挺破下限啊。
内心黄不黄.爆检查不出来，反正凤宁兮的身体还挺‘纯洁’的，‘滋滋’之类不算……复选什么的，凤宁兮也是顺利过了。
报上名儿，把祖宗三代记进上名册里，她就要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宫庭生涯了。
想想还挺激动，吃住在‘故宫’什么的，让她这等前世小屁民莫名感慨啊。
住到皇宫一个月，方便人家近距离观赏……就算早有准备，在将要进皇宫那一天来临之时，凤宁兮依然有些不安，安怡就更别提了，各种大包小裹收拾了半马车，拉着女儿的手不放，紧张的嘴唇都是苍白的。
“宁儿，你别怕，你越叔叔说了，他早就四处找人……你进宫之后，肯定有人关照你的，咱们不求大富大贵，你平平安安出来就行了……”安怡这么说着，脸色煞白，简直都要哭了。
这一届，因为时隔挺长，最后进入终选的秀女足有两百余，算是创了历届新高……当然，凤家四姐妹一个不落，全都包括在内了。
凤观兮和凤景兮也不例外。
不过，凤观兮便罢了，虽是孤女，相貌上程，但凤景兮……那么大高个儿，模特一样的身材，大部分男人必须仰望什么的，宋室宗族口味挺杂嘛！
许是因为凤宁兮出人意料的进入终选，自从知道选秀就以为女儿会几日游返回的安怡，莫名害怕的不行，四处打听往年终选的过程，结果发现……
终选的淘汰率和伤亡率很高啊，那么多贵女被圈儿在同一个宫殿里，一圈儿一个月，跟养蛊似的，什么落水啊，撕逼啊，毁容啊，陷害啊，这都小意思，上上届选秀还有两个秀女无原无故猝死的，满脸铁青啊，横尸当场啊！！
简直吓死人啦。
宫里方面连个解释都没有，娇俏俏活生生的女儿送进去，死挺横着就回来了，关键是明宗帝还以大不敬的罪名处置了那两个横死秀女的家人，当然，是没真的诛九族，灭三亲，不过是撸了他们的官位，贬为贫民，但是……
这也很恐怖好不好？
没权没势，只有美貌加程的秀女是最容易被灭的，而凤宁兮……她的相貌在那两百多入终选的秀女里算是中等，不好不坏，家世也差强人意，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不过，儿行千里母担忧，心里想的在明白，女儿终归还这是要去那危险的地介儿，安怡哪能不担心呢？
尤其此次，西北候府一鼓劲儿的进了四个姑娘，又有凤安兮那样拔尖儿的人品，做为她的妹妹，凤宁兮难免受连累。
像嫉妒她，又因她太耀眼没法儿下手的秀女们，恐怕会迁怒到凤宁兮等人身上。
更别说四姐妹里还有凤景兮个爆筒子，她还跟凤宁兮不对付……
真是想想就觉得要完！！
“没事儿，娘，您别太担心了，您说了越叔叔会找人照顾我，我也不是那爱惹事儿的，混过一个月就是了！”凤宁兮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低声安慰安怡。
“嗯，娘知道。”安怡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随着女儿往出走。
转过回廊，一步步来到前门，略等待了片刻，便有宫中前来接人的马车。踩着车辕而上，凤宁兮单人独行，车夫扬鞭，俊马扬蹄，马车缓缓向皇宫方向驶去。
马车后头，安怡双手握拳在胸，脸色苍白，眼角还泛着泪光，脚步踉跄的跟着，口中喃喃，“我的宁儿，我的儿……”
“怡儿，没事的，有我在呢！”一旁，不知何时赶来的越南川，心疼的上前扶住安怡的肩膀，重复不停的安慰着。
——
此届秀女入终选者不少，足有两百余，人数太多了，宫内便没允许她们自带丫鬟，只独身一人，每人许携带一个小包裹（安怡给准备的半马车东西啊，全被挡在宫门外了），两身换洗衣裳，剩下的，就只许带银子了。
安府洛阳别庄在商户区，离皇宫距离有些远，等凤宁兮到宫门口的时候，大部分秀女们早都已经到了。
在宫门口排着队，一人拎个小包袱，娇娇俏俏，青春正好的大姑娘们站在盛夏烈阳之下，被晒的头晕眼花。
没办法，人还没到齐呢，且不能行动。
好不容易，站了约莫两刻钟的功夫，期间还有一个身子弱些的秀女被晒的躺倒，一边哭一边吐的让人‘挪’出去，不知挪到哪里去了……
看那秀女青紫着一张脸，嘴唇煞白，一边哭着求饶，一边被几个太监抬着不知往哪儿挪，身上襟前吐的满是污物……凤宁兮头皮都发炸了。
听说此届选秀由吴惠妃打头，白淑妃，李婕妤等辅助，几人新定了规矩……所以，这上宫里娘娘给秀女们的下马威吗？
前几次吴皇后主持的时候，可没听说过秀女们需得在宫门口硬站？还不让带丫鬟的。
心里琢磨着事儿，时间过的就快，仿佛没等多大功夫儿，秀女终于到齐，有首领太监带路，一行两百余人垂着头，缩着肩，走进那四面红墙，世上最权势富贵的所在。
行走在宫道上，日光照的宫墙半阴半暗，诺长两排秀女队伍，除了绣鞋踩地的些微细响之外，鸦雀无声。
这种气氛，配合这样的环境……略显压抑啊！！
走在队伍中间，凤宁兮低着头，止不住双眼乱瞟，直到站在她右边队伍里的凤安兮，狠狠瞪了她一眼之后，这才老实了些。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穿过了好几道宫门，又是递牌子，又是查身份，七拐八扭的，直到把凤宁兮彻底转昏，连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了，首领太监才止住了脚步。
“诸位小主请缓步，储秀宫到了！”站在宫门前，首领太监叩门，朱红大门四开。他领着秀女们进了储秀宫，待她们一排排在院里站好了，才又尖声道：“奴才们奉惠妃娘娘令，为小主们安置住所，请唱着名儿的小主随这些小奴才……”
他说着，伸手一指，院子角落阴影处便冒出二十来个将留头的小太监，恭腰搭肩的站在那儿，打着马蹄袖行礼，“正一品太傅林昌嫡长女林氏贵女，正一品太师万洛嫡次孙女万氏贵女~~储秀宫正殿正房……”
首领太监这般唱着名儿，正行礼的小太监中，就有个隔外白净利落的上前，恭恭敬敬的引着左右两排队伍里，打头的两个秀女往正屋走去。
很明显，这两位秀女在此届中，算是身份最高的，住宿条件也最好。
“正二品户部尚书燕重庶三女~~”首领太监手捧宫册唱名，最初，身份最高的贵女们是两人一间，唱两个就有小太监出来引路。没多大会儿，只唱了四，五声的样子，许是身份最顶尖儿那拔秀女们都点过了，余下的，便是四人一间屋。
储秀宫正殿和左右偏殿以及配殿都被住满了，轮到凤宁兮的时候，已经是西侧殿，基本全天不太阳的位置了。
约莫八，九十坪的屋子，用四个屏风隔成了较独立的‘小间儿’，大概因为是一个府里出来的堂姐妹，首领太监顺手就把凤家四个姑娘，全安排在了一间屋子里。
凤安兮和凤观兮就算了……室友是凤景兮什么的……凤宁兮感觉人生有点蛋疼。
只是，一边儿收拾屋子，一边瞧着窗户，发现自她们之后的秀女分配变成了六人一间，八人一间……住宿条件也成了耳室，抱夏等等，凤宁兮意外的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有比她‘更’苦x的，那她这个苦x的，心里瞬间就平衡啦。
毕竟，人这种生物嘛，就这么虚伪和虚荣！！
按宫中规矩，她们这些还不算后妃的小主们，是每个屋共享一个小宫女。分到凤宁兮这屋的，是个看起来十三，四岁，自称叫‘红樱’的宫人。现被凤安兮塞了个荷包，打发去御膳房提膳了，凤宁兮几人便一人占着一张床，跪在上头辅床单子。
讲真……自穿越之后，她是站着吃，坐着喝，衣食住行全都缩，在没干过类似辅床单这等‘粗’活儿了。
“连辅床都不会了，我特么这是要完！”跪在床塌上，看着怎么辅都辅不平，一直往上翘的细绸褥单，凤宁兮脸皮直抽抽。
未来，一个弄不好她是要流亡海外的，哪怕嫁了宋蓠，按理不会缺人伺候……但，逃亡的日子谁说的准？生活技能，多少还是得点亮啊……
凤宁兮，你要坚持，你要努力，你不能就这么认命当一个废废！！自我鼓励着安慰，她抬手拍向胸膛……“咳咳咳咳~~我的苍天~~”一嘴口水倒灌进气嗓子里，凤宁兮咳的仿佛要断气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得了吧，你先把东西放边上，一会儿我给你收拾。”凤安兮叹了口气，转过屏风走到她身边儿。
“不，不，不……咳咳咳，呕……谢谢……”挣扎了半天，脸憋的通红，凤宁兮双手合什的感恩。
“哼哼，一个商户女，连叠被辅床都不会，真有脸啊！！”凤景兮嘲讽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凤宁兮一边咳一边下床，隔屏相望，一脸的不怕呛死，“咳，咳，说，说咳，说的你好像，咳咳，会辅一样！大哥笑话二哥，都是那个味儿，你那么大脸你自己辅床，别让大姐姐帮忙啊！”越说越顺，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气的凤景兮直咬牙，可碍着以往的经验教训，却也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