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一统私心重(1/1)

呜啾——

募地,一群血色巨鸟横空生出,猛然冲向青丘,气势绝凌无匹,本来灯火明亮的,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只留下扑棱棱地翅膀飞行之声。

却原来是那步姓之人大为恼怒,招呼也不打一下,直接便动手。

“步惊尘,凭你也配跟我动手?”一声娇喝,黑暗中猛然光彩灿然,凭空浮现一只飞天狐狸,开屏展羽之间,七色翎羽宛如七彩流星,四射而出,噗噗噗之声一时不绝于耳,将进犯之巨鸟一一射落。

只是那巨鸟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一时之间让出手的双方陷入了僵局。

二人竟然能够将体内之元气凝形成具有灵性的异兽。

两个等同妖将巅峰高手出手比试,真气激荡之余,对耗的元气四处爆射。宴会正中的五席上人物,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元气罩溢出体外,保护住身前的酒席,该吃肉的吃肉,该喝酒的喝酒,该抱美人的依然挑逗着怀中的美人……仿佛身外不远处那让人心惊胆寒的打杀根本便不存在一般。

只是这些高手们自有防护之法,可却苦了外席上那些未列席妖兵妖将。一时之间,酒席间宛如末日一般,人影翻飞、桌椅凌乱,不时有倒霉的人被元气扫到,口喷鲜血,身受重伤的……

“住手——”

一声沉喝,巍巍如同九天之外传来,瞬间笼罩了全场,几乎所有的人一瞬间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抓住了一般,耳畔嗡嗡声响,头脑晕晕沉沉,猛然倒吸一口气,却俱都无法动弹分毫。

而殿堂之内,无论璀璨夺目的飞天狐狸,还是幽幽暗暗的血色巨鸟……在空间猛地一震之间,俱都消失不见,昏暗的头骨大厅复又再次亮了起来。

青丘美女满脸的惊惧,而苍白脸色的步惊尘,脸色变得如雪色一般……

只一瞬间,舜明倏然出手,力压二位,滔天魔功,凶焰盖世,霎时震慑全场。

感受到极度惊诧、意外的,不止是刚刚交手的步惊尘与青丘,即便是内席上的其他几位修行人,也一时甚感压力。

此时舜明,面目阴沉,青红白三气萦绕,显然刚才运转功到了极深之处。心下暗想:这帮混蛋,没一个想要此次聚会成功的,我若不展露些逆天手段,还真以为我好欺负。

感受到步惊尘,青丘两人慌恐未定,红狐之主丘红心中暗自犹疑:没想到翼狐舜明成就妖王之躯,怪不得如此强势,在他面前态度强硬,恐非智者所取。一番思量之后,丘红决定出面打了个圆场。

丘红装扮华贵,头罩轻纱,一如观音大士下凡,此时悠悠开口说道:“想不到百年不见,舜明兄的【飞天顺阳九诀】又精深了一层,小妹真是万般敬服啊——”

话音一落,边上传来一阵大笑,接过了自己的话头。

“哇哈哈,丘宗主说得极是,黑某恭喜舜兄修为大涨。”坐在旁边,一直坐山观虎斗的黑袍大汉此时也开声说道。

这黑袍大汉乃是黑狐宗主,半秃顶,面目粗豪,斜眉入鬓,满脸虬髯……这些都不是特色,最为特殊的,是他的毛发,不论头发、眉毛、胡须,甚至是胸毛……尽皆为黑阴色。配合身上的黑色大袍,整个人便如一片黑暗一般,连他身边的巨烛也发不出尺长的光明。

黑袍大汉本来一心只想置身事外,看个热闹,没想到,百年未见,舜明的修为竟然进步到如此田地,已经隐然成为天狐族的第一高手了。

席上几人,俱用酒爵,唯独这黑狐宗之主,用的是巨大的瓦盆。

黑袍大汉拿起身旁瓦盆,狂饮一口,傲然说道:“我等来此数日,难得舜明如此款待,兄弟甚为感动,但也正如青丘小妹所言,如今天狐门式微,舜明有何指教,何不畅所欲言呢?”

“好,黑兄痛快——”

舜明扫视一番,见众人无人反对,便昂然说道:“我天狐一脉,自五百年前一战,颓败已久。当年圣主一亡,天狐门分为九宗十八派,时到今日,阴狐宗已不现江湖百余年,如今,主脉上,只剩下九宗在世,余脉苟延残喘……我想,众位在荒山枯谷中已然呆得够久了吧?何不再次九宗合一,与那些人一决高低,重现我天狐门光辉呢?”

舜明说道兴奋之处,站立起身,振臂狂呼。

话音刚落,一些天狐门中人便开始群情激奋,大声鼓喝。

“对,我等早就忍得不耐烦了……”

“早就应该再次合一,与那些狼族骷髅人一绝高下……”

“一决高下!”

“报我血仇!”

“杀尽狼族骷髅人——”

……

这时又有一道冷语,悠然飘来,声音不大,却把头骨大厅的震耳喧嚣掩盖的一干二净。

“天狐合一,固然可行,但不知这圣主之位由谁来坐呢?再者说,现如今妖族高手群起,金骨大王绝不会袖手旁观,而人族有两大高手坐镇,不知舜明兄出手,是能对付其一,还是其二呢?”

舜明眼神一凝,深深地盯了一眼坐在右手末尾的青衣书生,寒声说道:“那依贤弟所见,这圣主之位又该何人担当呢?莫不如便由紫宗的斗图兄担当此职吧。斗图贤弟学究天人,智计参天,这圣主之位,非你莫属了——”

青衣书生仰天一阵长笑,合上手中摇扇,不停地擦拭眼角溢出的笑泪,喘着气说道:“舜明兄此言差矣……”

“哦?愿闻其详。”

“舍下虽然身为一宗之主,但自问所学魔功,不及多矣,别说是东海极乐沟的虚玄上人,便是‘狮驼岭’上的三十六妖将,小弟自问,也难以望其项背,又岂敢贪恋圣主之位呢?”

“那依贤弟之见呢?”

“若依着小弟,那便是身边有书数卷,再有几个美人作伴,即便是荒山枯谷,也乐得悠闲,何必争那一时的名头,惘然丢了性命呢?”

说罢之后,青衣书生更是逍遥四顾,丝毫不以自己贪生怕死而觉得羞愧,反倒眉飞色舞地逗弄起一旁的侍女。

青衣书生对舜明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存心让舜在群妖面前没有面子,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前,逗弄起舜明的侍女。

那被逗弄的侍女,见那青衣书生风流倜傥,气质迷人,一时之间便不自觉地掩口轻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舜明此刻阴沉似水的眼神。

“大胆!”

一声厉喝,震慑全场。

刚刚轻笑女子只觉心中一闷,全身力量倏然失去,妖力不能调动一丝一毫,同时,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一般,狠狠地一紧,美貌侍女立刻萎顿倒地,不能移动一分。

青衣书生犹如未闻,施施然摇着扇子,既不阻止,也不惋惜,只是一脸好事之徒表情,微微笑着,等着看一出好戏。

果然,此番作为,更让舜明羞恼万分。

怒声叱道:“贱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在此地宴请群豪,哪个允许你在此轻贱卖笑……不成体统,败我门风,徒然若人嘲笑?”

美貌侍女吓得趴在地上,抖若筛糠,颤声说道:“奴才知罪,大壬饶命,大王饶命……”

这美人知道在座之人,俱都是一派宗主,哪敢指责青衣书生主动挑逗,只是心存希夷的盼望这个风流倜傥的多情公子能够主动替自己说上一句好话,留得自己活命。

可惜这美女实在轻看了妖狐一门中人的冷酷无情。

那青衣书生依旧摇着纸扇,一派悠然自得的神情,头都不转一下,完全无视美女求救的眼神。这斗图胜天,何曾心存善念,明知道舜善怒,从第一时间起,便是故意逗弄侍女,恶心舜明之用的,这个侍女,即便再美貌,再让人心动,此时此刻,也不过是斗图胜天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棋子既然已经落地,那剩下的,自然就看对手的表现了。

至于棋子?谁人能管得了它死活。

“来人呐——”

“在!”

“拖将出去——”

“遵命!!”

两个赤膊的彪形大汉将那拼命求饶的侍女拖了下去,凄厉的求饶声让白骨殿内所有人心中戚戚。

舜明面容一转,哈哈一笑,言道:“各位看笑话了,本人御下不严,徒增笑料,自罚一杯……”

说完,将铜爵中酒一饮而尽,一抹胡须上的酒渍,刚才的不愉快恍如从未发生,依然带着春风一样的笑意,对着斗图胜天,温言说笑,丝毫不以刚才对方的无礼为气。

这倒叫一直想看笑话的斗图胜天,心下肃然,莫名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