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什么,都晚了!(1/1)

冷静地盯着夏世民,就像是盯着一个陌生人般,“我只知道,夏天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而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一个小三的儿子登堂入室,有他没我!更别说娶我的女儿!除非我死!”  走到办公室门边,手,轻轻搭上门把手,轻轻回头,眼角的余光泛着深深恨意:“你背叛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现在,想要成全这个孽障,要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我的女儿。你觉得,我比妈更好骗吗?”  但凡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就不会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夏忆为自己的母亲,抱不平,一个男人是事业有成时,便在外面有了人,夜不归宿,却打着养家,为了孩子的晃子,当她在医院里第一次见到祁暖时,她就知道,这个狐狸精留不得。  她找人开车撞了祁暖,却没想到,祁暖没死成,被送进了军区总医院救护。  她走头无路,只得拨掉了祁暖的氧气管。  如果害了祁暖一条命,非要用她的孩子来赔罪,她夏忆,认了!  “如果,我妈妈还在世,你觉得,她会容许祁恺威进夏家的门吗?”  夏忆沉溺在自己的仇恨世界里,压根没有注意到夏世民身体的异状。  夏世民又何尝不知道他对不起任何人,只得轻轻按压住自己不安的心脏,努力用平稳的语调道:“不管我以前犯下什么样的错误,都改变不了小威是我的孩子的事实,小威并没有错。”  更何况,当年的事情,并不是夏忆想的那样!  “是啊,男人犯下的,都是应该犯的错,背叛,抛弃,新欢,就是男人的世界,难不成,有人拿着刀架上你脖子上,让你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为什么所有男人犯错后,都给人一种情有可原的错觉?  “小忆!”夏世民声音哽咽,他是多么想告诉夏忆,夏天怀了小威的孩子,他们一定要结婚!  可现在的夏忆,根本不会为夏天做任何念想,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只会逼着夏天打掉孩子!  他这个做外公的,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疼了半辈子的孙女受尽痛苦!  视线不禁意地落在之前安静放置在桌上,此时却碎成一地细屑的瓷杯,心头一阵烦闷,又想到小威这段时间受尽委屈,越发觉得自己无能。  又想到两个孩子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更加心痛不已。  无力地闭上双眼,“我说过,夏氏会分成三份,你,小威,夏天都会有份!”  “我死都不会将女儿嫁给祁恺威!你就死了这条心!”  夏忆说完,趾高气扬地离开总裁办公室。  离开时,周秘书恭敬地向她躬身。  可是夏忆根本就想多看一眼。  周秘书推开办公室大门后,脸色倏然大变。  “总裁!总裁!”  周秘书看着这一地的狼籍,加上总裁压根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下面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他都不会推开办公室的门。  立刻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当忙碌了半天的夏忆接到通知电话时,吓得脸色惨白。  难道,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老爷子就昏过去了?  顾不得办公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夏忆跟在周秘书身后,瞥见老爷子毫无反应的脸,手掌一阵轻颤。  不敢靠近,只得跟在医护人员身后。  她又惊又怕,她怕,如果爸爸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  “爸……”  油然而生的恐惧,让她再也顾不得平日里苦心经营的女强人形象,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  “爸……您睁开眼看看我啊……爸……你快醒醒啊……”  浅浅的抽泣声,夹杂着满脸的懊恼,夏世民很快就被医护人员推上救护车。  夏忆跟着救护车离开,呆呆地盯着夏世民那平静的慈祥面容,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一刻。  做过急救措施后,经过短暂时间的休息,当夏忆感受到夏世民指尖的轻颤时,立刻惊喜地流下了眼泪。  可是当夏世民瞥见身旁陪着的人是夏忆时,轻轻别过头,小声呢喃道:“小威……让他和夏天来见我……”  夏忆一时气极,愤愤地松开他的手,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爸,我是小忆啊!你一定会没事的!”  夏世民似乎不肯松懈,继续挣扎着要见祁恺威。  滚烫的清泪,几乎灼伤夏忆的脸颊,可他干涸的唇,轻轻蠕动着,夏忆却听得不够真切,凑上去,也听不明白。  可从夏世民那不断重复的唇形中,夏忆几乎清晰地辨认出,他在叫小威……  “夏先生,请不要激动,尽量休息。”医生说完,对夏忆道:“请问夏小姐,夏老爷子之前,是不是服用过处方药?我们需要准确判断,避免药性相克。”  “我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夏忆冷静道,双眼无神。  医生只得提取夏世民喉管的未完全融解物进行化验,不一会儿,医生缓缓开口:“是救心丸。”  瞥了一眼夏忆疑惑的模样,继续解释道:“是一种治疗、缓解心脏病症状的处方药。”  夏忆如临闷头一棍,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心脏病!  心底莫名一阵自责,眼眶越发泛红。  “那之前,夏老先生是不是受到过什么重大的精神刺激?”  夏忆眼神迷离,双眼含着泪,“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他吵架的……可我根本不知道他昏倒在办公室了……”  医生叹了口气,也明白了几分,“夏老先生毕竟年事已高,又有继往病史,为人子女,却惹得父亲心脏病发,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太不应该了。”  刚才还牙尖嘴利的夏忆,此时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就算给夏世民做了相应的急救措施,可夏世民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那苍白的脸色微微发青,就在呢喃自语时,再次陷入昏迷!  “夏小姐,还请做好心理准备,夏老先生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还是把直系亲属叫到医院来比较好。”  医生明白夏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对遗嘱一事,必定万分重视。  对医生的建议,夏忆只觉得无助。  住院手续是周秘书办好的,而夏忆只是呆愣在医院外的走廊上,整个人有一刹那的神智不清。  如果知道夏世民心脏不好,她是断然不会和他大吵大闹的。  可现在,她完全被吓傻了。  好半晌,才缓缓拿起手机,指尖一个颤抖,手机几乎立刻从她手掌心滚落,喉头一阵干涸,视线一片模糊,胸口处闷得慌。  咬紧牙根,拨通了盛天雄的号码。  盛天雄接到电话时,本来打算直接关掉,毕竟正在开会,可是当他按下接听键,听到妻子隐隐的抽泣声时,心头猛然揪紧。  当盛天雄赶到医院时,却发现整整一个小时,夏忆依旧站在医院走廊上吹着冽骨的冷风。  “你怎么不进去?”  原本想要开口责备妻子几句,可当他发现妻子满脸的泪痕时,再狠心一点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夏忆一想到爸爸是被她气得入院的,越发颤抖得厉害,无法克制地哭出声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他一直都那么硬朗……我宁愿和他冷战,也不会和他大吵大闹……”  看着妻子哭得如此伤心,盛天雄隐隐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却又不敢直接问妻子,只得轻拥着她,为她提供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好了,先去看看爸爸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盛天雄一声叹息。  当护士急急忙忙找到夏忆时,终于松了口气,可护士说出的话,却让夏忆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请问您是夏小姐吧!夏世民先生病危,现在需要真系亲属签字!您快跟我来吧!”  手术室外,夏忆对上周秘书的不满目光,轻轻别开头去。  尽管周秘书什么都没有,可那抹眼神,分明在无声地责备她的临阵退缩与任性!  通知书上那些条款,夏忆根本不敢仔细看,总而言之,就是病人手术台上,有各种不确定的因素,会导致病人直接死亡,如果意外死亡,与医院无关。  夏忆从来没有觉得死亡离她如此近。  她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偷偷摸进祁暖病房的那一刻。  她又想到了那个一出世便被宣判死刑的孩子。  感受着盛天雄胸口处传过来的温暖,胸口隐隐生疼。  死亡………  夏忆不禁想起有一次,冬天时,不小心生病,吵着闹着要吃西瓜,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爸爸硬是给她变出了半块西瓜,让她烤着火炉,吃得心满意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冰霜染白了爸爸的双鬓。  总是向他索取,却不曾说句谢谢。  多想和从前一样,被他顶得老高,逆风而行,也不会害怕。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住他温暖的大手……  夏世民竭尽全力,给了她最好的一切,而她却不曾回报点滴。  护士见夏忆没有反应,以为自己问错人了,此时盛天雄上前一步,“我是他的女婿,我来签吧!”  护士微微皱眉,“这种时候,还是直系亲戚签比较合适,不是说他女儿在吗?”  “我,我不签。”  ……碎叫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