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们怎么办!(1/1)

苏堇年的力道大到几乎将盛夏的肩胛骨快捏碎了,可明明被捏得生疼的盛夏,却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夏天,不要任性!”

盛夏捂住自己的脸,透过指缝的声音,却是异常坚决:“我不能这么做!”

苏堇年恨铁不成钢地打在盛夏的背上,“好,你不肯打掉这个怪物,那现在我就下楼告诉祁恺威,让他带着你去医院做掉这个孩子!”

一听到祁恺威三个字,盛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猛然挰住自己的耳朵,失声尖叫:“我不要不要不要!呜呜……”

她边大叫,边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墙壁尽头,无路可退,这才顺着冰冷的墙壁,冷冷下滑,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身体,将头埋入膝盖,咽下喉头的苦涩,闷闷道:“如果祁恺威带我去打掉这个孩子,我宁愿去死!”

“年年,如果你敢让祁恺威知道我怀孕了,我一定会跑掉!”

“就算哪天真的死在外面,我也不要回来了!呜呜……”

看着盛夏又哭又闹,祁恺威掐了掐头发,直到头皮发麻,才克制住推开房门的冲动。

他的眼眶早就红了,眼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抹湿润。

抡起手掌,用力扇着,似乎突然之间,周围的空气静止不动了,就连呼吸都变得如此困难。

胸口处,闷得极慌,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来连家的路上,盛夏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那完全是给憋的!

连城顿时松了口气,“我没说错吧!你还是冷静点!”

祁恺威笑了,平日里的聪明自制,到了盛夏面前,全部变成了空气。

知道祁恺威心底难受,连城安慰道:“夏天也说了,不愿意你为难,她是因为太爱你了,才瞒着你。如果有一天,你们的事情再也瞒不住了,她也会选择牺牲自己,保全你。在她心底,你是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那些嘲讽,讥笑,哪怕是鄙视目光,她会选择一人承担。”

听完连城的话,祁恺威倒抽一口冷气。

心底的迷雾一层层被拨开,盛夏每次向他撒娇,说情话时,总是一副乖宝宝模样,说自己太弱小,离开了他,不能活。

可实际上,他才是那个被她保护的人!

原来,盛夏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他太过粗心,竟然没有发现她的缜密心思!

如果,真的到了绝境,她一定会将他撇得一干二净,让他能够全身而退!

她亦知道,他爱她,她稍微有个头疼脑热,便心疼得不行,所以她才一再示弱,让他安心。

仿佛连城时刻守着苏堇年一般,因为,苏堇年没有一刻不想逃离!

炙热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里的那道小身影上,祁恺威的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胸口处,似乎生生地被剜出一个大洞,血流不止!18700627

她明明才十八岁,是需要男人保护的年纪,可她却给了他最好的一切!

给的毫无保留。

爱得义无反顾。

“夏天……”

祁恺威深深呼唤着她的名,他想立刻冲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让她免于遭受地面的寒意。

他更想狠狠地亲她,亲口告诉她,不管未来遇到什么,他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他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她证明这一切!

刚走到一半,却被连城拦下了。

“祁恺威,你冷静一点!她不想你去,你就别去!听我一次!”

祁恺威现在几乎要疯了,他深爱的女人独自承受着一切苦楚,而作为男人的他,却只能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

她心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属于他们爱的结晶,还有可能会是一个怪胎,他一个大男人都会觉得后怕,何况从小锦衣玉食的盛大小姐!

“连城,我不信你!”

祁恺威作势要挣开他的束缚,连城没有反抗,只是淡淡地收回视线,冷冷道:“祁恺威,你想失去她,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一瞬间,室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祁恺威握紧双拳,眼底满是隐忍的腥红,狭长的桃花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犀利的曲线!

连城明白,祁恺威在挣扎,没有等到他的下一步动作,这才松了口气,慢慢道:“祁恺威,我是看着夏天长大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爱着,对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厮守一生,又何必急在一时!夏天可以为了爱你,把自己的一切都豁出去,你呢?你做得到吗?”

祁恺威身体轻颤,沉默了。

他心头闷得慌,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做得够多,可不曾想到,为了他,她竟然更加绝然!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要将盛夏紧紧地绑在身边,让她哪儿都去不了!

更别想逃离他一分一秒!

闭上双眼,贲张的血脉渐渐冷却,脑海中回荡着连城的话。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连城知道他已经动摇了,笑着劝道:“我们先走吧!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至于孩子嘛,要不做掉,继续暗中来往。如果非要留下这个孩子,那就只能逃得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祁恺威面如死灰,他又何尝没想到逃,可想要逃,谈何容易?

“我想不到其他可以保住孩子的办法。我们是军人,根本出不了国!”

连城眼珠一转,隐约明白祁恺威的担心,半晌后,拍了拍胸脯,“不要想得这么悲观,要逃,也不是非要走正经渠道。可盛夏似乎没有打算告诉你真相,你最好绑紧她,不然,或许你明天醒来,她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祁恺威再也无法冷静。

大口喘息着,紧张地盯着屏幕上哭得肝肠寸断的盛夏,生怕他一个眨眼,屏幕里的女人就会消失了。

他猛然摇头,呢喃自语道:“不……不会的,她不会抛弃我的……”

连城鄙夷地瞥了眼祁恺威,都是陷入爱情的男人智商会突飞猛长,怎么到祁恺威这,完全是突飞猛降了?

眼前的这个胆怯、柔弱的男人,真的是那个让恐怖组织闻风丧胆的冷面军王吗?

“不然你觉得盛夏为什么会哭?她在害怕,她这么爱你,根本不会因为生出一个怪物而害怕,她比我们都坚强,都勇敢,她只是在怕……或许就要永远地离开你了。”

祁恺威只觉得神经一次又一次受到底线的挑战。

他倏然想起,上次从n市回c市,上火车上,盛夏就对他说过‘为了我们的爱情,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自己的生命。’

她说自己离不开他。

可现在……

一想到这小丫头已经打定主意要逃了,祁恺威几乎吓得双腿发软,背际冷汗直流!

一个半小时了。

连城浅啜着马克杯中的咖啡,随意翻着手中的报纸。

他低头瞥了眼魂不守舍的祁恺威,笑着道:“嘿,你杂志拿倒了!”

祁恺威耳根微红,迅速将杂志摆正,可他平日里喜欢的军事杂志,他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两人静静地等待着。

当盛夏和苏堇年从楼梯口下来时,虽然脸色不太好,却也看得出,两人是重新洗了把脸,才下楼的。

连城立刻起身,搀扶着苏堇年,小心翼翼道:“饿了吧?可别把小爷饿到了,说几句话,肚子就饱了?”

盛夏抱以尴尬一笑,苏堇年立刻辩解道:“你又不是女人,当然不知道说的事情有多么重要!”

苏堇年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情,似乎有了波动,盛夏立刻掐了她一把。

感到疼,苏堇年这才冷吱一声,闭了嘴。

再抬头,盛夏只觉得手掌心一阵温热,身旁的欣长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沙发边。

盛夏停住脚步,不肯向前走。

祁恺威无奈地叹了口气,宠溺地将她的头颅埋进胸膛,闭上眼睛,感受着她身体的余温,轻叹道:“说什么私密话,说这么久,也不知道我在外面有多想你。”

盛夏尴尬地耸耸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呵呵,我这不是想年年了吗?女生嘛,自然要啰嗦一点。”

盛夏边说,小手却已经被祁恺威攥紧。

祁恺威的脸色非但没有一点轻松,反倒是多了一丝严肃,“以后女生的私密话,也只准对我说,再啰嗦我也喜欢听。”

“那是不是每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要向先你申请报备?”盛夏有些无语。

凝望着盛夏清澈的眼,祁恺威一本正经道:“对。从这一秒起,你不陪在我身边,我就不喝水,不吃饭,不睡觉。”

“……”

盛夏觉得祁恺威真是不可理喻。

眼珠一转,盛夏嘴角沾染上一抹得意,平日里,祁恺威哪里肯说这些肉麻入骨的情话,可他现在的模样,却没有一点玩笑的成分。

盛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刚才的得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忧愁,胸口闷得发慌,盛夏仰头道:“你,你怎么突然像个粘人宝宝一样?”

连城也注意到祁恺威反常的举动,心底跟明镜儿似的,祁恺威为了爱情,无怨无悔。

可他再这样下去,难免盛夏不看出什么端倪,笑着拍了拍祁恺威的背,“好了,知道你宝贝夏天,也没见这么晒幸福的。走了,饭菜都热着呢!看看连家厨师比起夏家厨师的手艺如何!”

眼底闪过一抹会意,祁恺威勉强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自然一点,胸口处激荡的汹涌被强制压下,温柔的目光倾注在她精致的小脸上,“饿了吧?”

盛夏点头,“嗯。走吧!”

祁恺威走在她身边,尽管表面上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可盛夏明显感觉到,他覆在她腰际的手掌格外用力,甚至弄疼了她。

轻咬下唇,盛夏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西式餐桌上,佣人将专门为孕妇准备的金丝血燕粥放置在苏堇年面前。

下一秒,盛夏眼前也多了一份血燕粥。

盛夏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眉头微皱:“我也要喝?”

连城怕她起疑,立刻解释:“虽然你没怀孕,但女为悦已者容,难道你不想青春永驻,美貌永存?”

祁恺威也笑着道:“既然是皇帝的好意,你又何必抗拒。”

盛夏轻点头,笑米米道:“是啊,难得皇帝如此大方,我一定喝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谢谢!”

虽是调侃,连城却辨别出盛夏温和面色中,多了一丝少见的温柔。

盛夏说‘谢谢’时,祁恺威的眼眶莫名一热,不止是他,就连连城也觉得心揪。

盛夏轻轻搅动着瓷碗里的血燕,轻抿一口,温度适中,不甜不腻,碗面泛出一层淡淡的热气,不知道是不是被血燕升腾的热气给熏的,也沾染上一层淡淡的雾气,飘渺如烟。

轻咬下唇,深呼吸,盛夏咬紧牙根,将眼眶处的湿热忍回去,没心没肺道:“以后,我这个皇亲国戚要是混不开了,皇帝可要赏口饭吃啊!”

连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习惯了大吼大叫、趾高气扬的她,他倒有些不习惯了。

只能讪讪地笑了笑,道:“没问题,我连城有肉吃,绝对有你盛大小姐一口汤喝!”

“哼!”盛夏冷哼一声,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连城着急地瞪了眼祁恺威,他倒是清闲,刚刚还是一幅粘人宝宝模样,现在却看都不看盛夏一眼,只是专心剥着面前的红烧油焖大虾,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沾上了一层红油。

将剥好的虾仁,放在热水里清洗一遍,放入盛夏面前的小碟子里。

看着这一幕,苏堇年眉眼一低,像是快哭出来了。

连城立刻仿效祁恺威,将虾仁剥好,直接递到苏堇年嘴边,心肝心肝地叫着:“乖,张嘴——”

苏堇年脸上不但没有一点笑意,眼神反而变得格外冷冽。

放下手中的汤勺,苏堇年将面前的血燕推开,直勾勾地盯着连城,将他递到面前的虾仁轻轻推开,淡淡道:“你不用这么做。我对海鲜过敏,吃辣,是夏天的习惯,我一直吃得比较清淡。”

连城尴尬地将虾仁送进自己嘴里,闷闷道:“是吗?”

盛夏狠狠戳着碟子中的青菜,咒骂道:“混蛋!坏东西!你就从来没有对年年上过心!现在知道假心假意了!如果你的心真在年年身上,又怎么会让年年还没有拿到世界冠军就大了肚子!”

连城明白,盛夏只是一时激动,更多是发泄心底的恐惧。

连城几乎是低声下气地哄着苏堇年再喝一点血燕,又是道歉,又是保证:“心肝,宝贝,爷知道错了,是爷不好。以后,你说一,爷就不敢说二,你说往北,爷就绝不向南,好吗?”

“滚!”苏堇年脸色越发阴沉,“你们男人知道女人怀孕是一件多么凶险的事吗?她必须承受怀胎十月的生理心理变化,更要时刻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健康,说不定生出什么怪物,或者难产,你让我们女人怎么办!”

堇快连音堇。连城冷着脸,眉头微皱:“宝贝!”

从苏堇年脸上收回眷恋温柔的眸光,连城淡淡扫了眼祁恺威,似乎在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女人!

如果不是明白,苏堇年说出的话,是想骂祁恺威的,以连城的个性,说不定早就动粗了。

可祁恺威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为了盛夏,祁恺威可以豁出一切!

“乖,你不是说肚子饿吗?快吃吧!”连城哄着。

苏堇年觉得委屈,她眼眶泛着泪意,向盛夏寻求支持,“夏天,他就知道凶我!连祁恺威疼你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

看也没看苏堇年一眼,直接将碟子中的堆得如小山的菜肴吃完,心满意足地指挥着祁恺威拨鱼刺,慵懒不已道:“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我看,你们才是在秀恩爱吧!”

“夏天?”盛夏的回答让苏堇年出乎意料,低下头,不再说什么,默默吃菜。

连城浅笑不语,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以柔克刚’,盛夏三言两语就将战斗力指数爆表的年年直接秒杀。

看来,他的心肝宝贝只会对着他冷着脸,冷不丁伸出尖锐的爪牙,抓得他一身伤。

这,算不算是心肝宝贝对他的特别关注呢?

祁恺威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脱下一次性手套,继续忙碌着。

皱着眉头,看着面前重新堆积如山的颜色鲜艳的各式蔬菜,盛夏长长舒了口气,大朵快颐。1gst1。

祁恺威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以前让她吃点青菜,不是都靠哄吗?

今天怎么这么乖?

感受到祁恺威炙热的目光,盛夏浅笑道:“听说多吃青菜,不仅可以补充各种维生素,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减肥,有利消化,挺好的。”

祁恺威突然间觉得这样的盛夏,有点陌生。

眸底堆起一层阴霾,可是很快,伴随着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而消散。

心疼得紧。

胸口处闷闷的,喉头似乎哽咽着一抹难以下咽的苦涩。

味同嚼蜡地吃着白米饭,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淡淡的暗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几点湿意。

他甚至不敢直视盛夏,只能靠眼角的余光时刻确定,她还在他身边。

一整桌人都显得阴森,沉默。

盛夏也不知道菜的味道到底有多好吃,只是一个劲地张嘴,咀嚼,然后吞下。

她甚至在心底祈祷,如果老天爷在惩罚她以前吃太多荤,那么从这一刻起,她宁愿再不沾一点荤腥,哪怕是一个鸡蛋都不碰,只求她肚子中的宝宝平安健康。

吃了一会儿,盛夏停下来,淡淡扫过窗外投下的夕阳余辉,眼神格外虔诚,失神长达几分钟之久,嘴角泛出一抹浅浅笑意。

似乎看到了美丽的愿景。

勾唇一笑的刹那,晚霞淡了颜色,风云停下了脚步。

如此甜美,又如此温暖、心满意足。

盛夏心道:老天爷啊,您一定听到了我的祈祷,刚才餐桌上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陪着我诚挚祈祷,您一定是答应我了,对吧!

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有多么幼稚,可盛夏依然选择了相信。

奇迹,总会发生的,不是吗?

又或者,她还有多余的选择?

咬了一口青菜,盛夏口齿不清道:“真的不吃肉了,一点荤都不碰了!”

因为她说得极快,又很小声,谁也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侧目多看了她一眼,就当她在说胡话。

用餐后,连城立刻让服装设计师为两位伴娘伴郎量定了礼服尺寸。

离开连家前,盛夏刻意强调,“侄女婿,小姑姑不喜欢紧身暴露礼服,我要甜美可爱的韩版礼服,别忘了哦!”

祁恺威淡淡扫过盛夏的侧脸,心疼得紧。

微愣片刻,连城很快扫了一眼祁恺威那欣长的挺拔身形,比了个ok的姿势,“既然小姑姑都开口了,作为侄女婿的我,又怎么敢说一个不字?”

“谢谢你。虽然你一直不得我的眼缘,不得不说,年年没有爱错你。”

盛夏的声音并不大,小得只有她和连城两个人才听得到。

说罢,盛夏对苏堇年挥了挥手,“外面冷,挺着大肚子,你站着不嫌累,我看着都嫌累,还是快进屋吧!”

苏堇年眼眶微红,轻咬下唇,不在乎地笑了笑,坚持要送他们离开。

祁恺威开车来的,先打开车内的暖气,才让夏天出连家大门,尔后,亲自弯腰,小心翼翼地为她系好安全带。

明明只是一个又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盛夏总觉得,今天的祁恺威格外小心。

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关上车门的前一刻,连城突然弯下腰,在祁恺威耳边,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明明隔着车窗,盛夏都没听得太清楚,只见祁恺威盯着连城,沉默半晌后,才郑重点头,面色沉重。

然后,投以感激的眼神。

回去的时候,时间似乎格外短,祁恺威开车极稳,路况良好,一路上畅通无阻。

过了二十分钟,祁恺威有些担心地瞥了一眼身旁,副驾驶座上的盛夏,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