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入V第二更】(1/1)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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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外都人山人海的,白沉安可不想出去挤,就在车里等着。

说起来,傅谨言的爸妈是早就定好机票今年要过来的吧,不然这会子哪买得到票?

“他早知道爸妈要过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下,什么意思嘛。”

白沉安窝在车里头,不高兴的咕哝,话音未落,便看到傅谨言拎着大包小包挤出人群回来了,身后跟着裹成熊一样的爸妈。

“叔叔阿姨,这里,这里~”

她忙打开车门朝他们招手大喊。

“这沉安怎么回事,管我们叫叔叔阿姨?”

傅谨言的母亲齐雨一听就皱起眉头。

傅父对此倒没什么在意的,冲那边的白沉安挥挥手回应,而后压低声音道:“好了好了,齐娘娘,沉安可能是一时之间忘了称呼吧,她还小,你就别介意这个了。”

“什么还小,过完年都二十一了!”齐雨瞪他一眼,接着又丢给自己儿子一个白眼,哼道:“小傅啊,不是妈唠叨,你说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孩子都没一个。村里和你一个年纪的后生早儿女成双了,既然都结婚半年了,沉安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妈,我先把行李搬过去。”

傅谨言答非所问,拎着一堆包裹去了车子后面。

“臭小子,我在和你说话呢,你跑啥跑!”齐雨何其聪明,登时看出自家儿子是在借口回避她的问题,再看躲在车里都不下来迎接公婆的媳妇,脸色不好看了。“这沉安也不像话,公公婆婆大老远的过来,不帮忙拿行李就算了,怎么还坐在车里都下来迎接一下我们?”

“我的齐娘娘哟,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还迎接。”傅父无语地摇摇头,拉起老伴的手往车子走,“好了好了,我伺候娘娘你过去行不行?这外头风大又冷的,你小心你自己,别吹出病来,有什么事咱们到家后再说。”

丈夫的体贴使得齐雨心里的不快散了几分,她顺从的走向车子。

白沉安压根就没看出公婆神情不对,自顾自从后座爬到前座,把位置让给二老。

齐雨瞅着她翘得高高的小屁股,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这也太不好看了,干嘛不下车坐前面去,非要从车后座爬过去。”对着婆婆翘屁股就算了,这还有公公在,她真是太不像话了!

傅父的心思都在安抚自家老婆身上,根本就没去注意车里的白沉安,见老婆又开始嘀咕了,忙拍拍她的手劝她消消气。“沉安是家里的独生女,白先生宠爱她,事事都顺着,个别行为习惯难免和咱们村里的姑娘不一样。城里人嘛,你看电视剧里的那些千金小姐,很多方面还不如沉安呢!我相信她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什么不对的,那也是年纪小不懂事,可以理解。”

“老头子,你怎么老帮她说话。”齐雨不乐意了,扭头横傅父一眼。

车里边,白沉安爬到前座坐下后,一看傅谨言的爹妈还站在寒风里,便叫他们:“叔叔阿姨,你们快进车里啊,外头好冷,别冻坏了。”

闻此言,傅父忙推着齐雨坐进车里,“你看,我就说沉安是好孩子,多懂事,叫咱们快进去呢,走吧走吧。”

齐雨直挺挺坐着,不满之意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见此情形,傅父无奈地轻摇脑袋,坐到她旁边后给两人扣好安全带。

这时,放好行李的傅谨言回来了,进到车里后,二话不说探过身子去给白沉安系安全带。

“教过你很多次,坐车要系安全带。”

他给她扣好,蹙着眉头又一次提醒她。

“司空开车从来不系安全带的,坐他的车次数多,就把安全带给忘了。”白沉安笑嘻嘻的接过话。

“坐车就应该系安全带。”

提到司空耀,傅谨言就沉下脸。

“司空开车技术好,车子也不错,系不系都一样啦,你就别揪着不放了,我这不是乖乖系着安全带呢。”她无所谓的撇撇嘴。

“……”

傅谨言不说话了,坐直身体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齐雨坐在后座,眉头拧着,对刚才发生的一幕感到生气。她觉得自己儿子受委屈了,好心关心白沉安才给她系安全带,结果她却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还埋怨儿子啰嗦。

……

一路沉默无话的回去,车里的欺负略显压抑。傅父有心调节,可一个专心开车,另一个埋头玩手机,还剩一个臭着张脸,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只好闭着嘴不说话。

回到白家后,车子一停,白沉安就自顾自跑回屋里,也不等傅谨言他们,更没有帮忙搬行李的意思。

“你老婆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且不说我和你爸是她公公婆婆,就说我们是客人,她这样只管自己,理也不理我们,像话吗?”

齐雨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见白沉安头也不回的跑了,终于忍不住发泄出来。

“沉安怕冷。”傅谨言淡淡出声,“爸妈,你们先进去,行李我会拿。”

“得了,我自个儿拿,谁也不麻烦。”

齐雨气呼呼的下了车,到后头去取特地从老家带过来的许多山货和干货什么的。所有东西都是她和傅父一年来辛苦劳动的成果,自己舍不得吃也舍不得卖,全屯着带过来了,就想给孩子们补补身体,吃点纯天然无污染的食物。

“小傅啊,没事,你别听你妈的,沉安又不是我们这样的粗人,皮糙肉厚抗寒。看她又瘦又小的,怕冷也是正常,我都担心会不会一阵风就刮跑了。”说到这,傅父又摸着下巴的胡子问道:“你说她怎么越来越瘦了,上次见面,脸上还有点肉,这次看好像只剩骨头了。”

傅谨言停好车,扶着傅父往里走,“爸,先进去吧,外面风大。”

“你妈呢?”傅父回过神来。

“已经进去了。”

“哦哦。”

……

房子里有暖气,白沉安缩着的身体总算能舒展开了。

“小姐,傅老先生和老太太呢?”

程阿姨早知道傅家二老今天会来,一大早就下厨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此刻刚好端上最后一道菜,抬眼一看白沉安回来了,但她身后却没其他人,不由感到奇怪。

“哦,叔叔阿姨在后头搬行李。”

白沉安脱下大衣,边解围巾边换鞋。

程阿姨一听就急了,快走几步到门口,把她往外推,“小姐,老先生和老太太是你的公公婆婆,你怎么自己进来了,快去帮他们搬行李啊。”

“有傅谨言在啊,他们三个人,就那点行李不用我帮忙也可以的。”白沉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哪有做媳妇的不管公婆,让他们自己搬行李的道理,传出去该多难听。”程阿姨知道白沉安对这种事情肯定不知道,便赶紧告诉她,教她要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程阿姨就像白沉安第二个妈妈,甚至比亲妈和她还要更亲,所以她说的话她基本是听的。

“好吧我知道了。”

她蹬着拖鞋,掉头往大门外走,门一推开,恰好和负气拎着大包小包的齐雨撞上。后者年纪大平衡差又拿了那么多东西,当下便摔倒在地,手里的袋子破了一个,红枣豆子什么的落了满地板都是。

“阿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外面。”

白沉安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去拉齐雨。

“别别别,你别动我,我的腰啊……”

齐雨的腰有老毛病,这一摔又扭着了,被白沉安蛮力一拉,顿时痛的大叫起来。

“老伴儿你怎么了?”

傅父闻声赶过来,绕过花坛一看齐雨坐在地上,脸色一变,几个大步跨上台阶冲过去,动作做的太急自己都差点摔倒。

“你跑啥啊,别自己摔了。”齐雨不顾自己腰还痛着,担心戴着假肢的丈夫会受伤。

傅父早年因意外失去了一条腿,现在那条腿是假肢,用的时间长了有点问题。老人家勤俭节约,舍不得花钱换新的,就一直瞒着傅谨言没说,只有齐雨知道他的假肢有问题,稍有不慎可能会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扶你起来。”

白沉安不停的弯腰道歉,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算了,你把这些枣子豆子的捡起来就行,我自己起来。”齐雨心里有气又不好发作,拒绝了白沉安后,借助傅父的帮忙缓缓站起来。

“哦哦。”

白沉安连连点头,接着转身回了房里。

齐雨以为她是去拿东西出来装,结果没一会儿她推着吸尘器出来了。

“你这是要干嘛?”齐雨愣愣的看着她。

白沉安挥了挥吸尘器的吸嘴,很天真的回:“用这个把豆子吸起来啊。”

“这是吃的东西,你怎么用吸尘器吸?”齐雨瞪大眼,跟看外星人一样瞪着她。

白沉安不以为然的接过话:“都掉地上了,一个一个捡起来多麻烦,用吸尘器方便多了。再说只是些豆子而已嘛,外面市场随便点钱能买回来好多,这些就不要了。”

“你!”

齐雨被她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身体都在发抖。

“阿姨,你没事吧?哮喘发作了?”白沉安还一脸无辜的问,她记得齐雨有轻微哮喘病来着。

“爸,妈,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

傅谨言正好带着剩下的行李走过来,见大家站在门口不进去,有些困惑。

“没事没事,可能是风太大灰尘让你妈不舒服。”傅父怕事情闹大,急忙开口打圆场,而后柔声劝齐雨,“老伴,别激动别激动,我等会就把这些豆子枣儿啊全捡起来,一定一个不丢,乖,我先扶你进去。”

腰痛,呼吸又不顺畅,齐雨整个人都很难受,便顾不上和白沉安生气了,跟着傅父进了屋里。

“……”

白沉安尴尬的立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吸尘器,傅谨言见了,起初觉得疑惑,下一秒瞥见门口的狼藉后又明白了。

“我不是故意的……”

她小小声咕哝,低着头跺了下脚。

“……”

傅谨言没说什么,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阶到她身边,高大的身体把寒风堵在外头。

白沉安心虚,但又怕傅谨言生气,就主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你妈妈要我把这些豆子枣子都捡起来,我就拿了吸尘器出来,想着反正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嘛,丢掉就丢掉了,大不了买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变得好生气好生气……唔……该不会是我把她气的哮喘发作吧……”

“豆子是我妈亲手种的,枣子也是她亲手摘了去水晒干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生气不是因为你撞倒了她还弄破袋子,而是生气你不珍惜她的一番心血。”

“啊……这样啊……”

听了傅谨言的话,白沉安恍然大悟。

“先进去,这些东西我会处理。”

傅谨言微微皱眉,不是在生她的气,而是看她穿得太少就站在门口,怕她会生病。

白沉安不知他心中所想,看他皱起眉,还以为他也生气了,便忐忑不安的问道:“你没生我气吧?”

“没有,你先进去。”

傅谨言冷着一张脸,口气听起来非常不好。

“我不是故意的嘛……”

白沉安更加不安,她已经打定主意暂时不跟他离婚了,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很怕他会因此而执意跟她离婚。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把她的鼻尖都冻红了,傅谨言看在眼里,心中着急,可她又迟迟不进去,便有些不耐烦地伸手推她。“白沉安,你先进去。”

话音未落,她倏地丢了吸尘器扑进他的怀中,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呜呜哭了起来。

“呜呜呜,傅谨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