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舞姬12(1/1)

“季之,可准备好了?”

帐大而高,帐顶如苍穹,满是华贵金银宝石装饰,犹如天边银河,洒下隐隐光芒,与两边四爪游龙攀飞浮雕铜柱上冉冉的火光相应,虽照得帐中景物足可一览,却有些模糊,故而只隐约见的男子嘴角犹带戏谑笑意,俊俏而风流;女子两鬓飞霞难掩娇羞,小巧可人依偎入怀,交颈鸳鸯,相濡以沫,气氛正好。

因久等不至,男人贸然进得帐来便看见如此光景,慌乱退后一步不慎发出声响惊动那二人,心中尴尬莫名,只得仓促逃掉。

“那个我不是有意的,你们继续,继续!”

留下的二人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由笑出声来。

“啊,奴家的妆容全都花了,如此狼狈的模样被外人看了去真真丢人,都怪四爷干嘛如此捉弄人家!”

明明就是她赖床不起在先,又娇媚勾引人在后,现在却来怨他可是恶人先告状?

许季之懒洋洋的直起身子,轻笑。“真是个不讲理的,圣人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确诚不欺我。罢,反正你的发也是由我盘起,也不嫌累着这一遭便是。”

得了便宜就卖乖可是桃夭最拿手的,娇笑着扑上前向男人献上一吻便乖乖地趿着鞋子坐在凳子上,将一把桃木乌梳递给许季之,自己则摆弄着手里金质蝶恋花步摇,垂下的细长珍珠流苏,每一颗都饱满圆润,把玩滚溜在指间,着实让人爱不释手。偶尔偷偷从镜中打量身后的男人,抿唇偷笑,狡猾的模样像只偷腥的猫咪。

而男人似浑然不觉女子的小动作,如待珍宝一样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刻着朵朵吐蕊花瓣的木梳,硬质不平的凹凸磨蹭着手心,随着手中的动作穿梭于乌丝之间散着淡淡的桃花香。滑顺直下,没有任何打结的地方,如上好的丝绸锦缎,光比明镜,似可鉴人。一缕盘旋在手中,发尾轻搔,酥痒在心,忍不住低头轻吻,抬眼在镜中相视便展颜一笑。

少顷,许季之将那满头乌发全部握在手心,不盘发髻,也不带朱钗,只用一条素色发带束起利索的扎成一个马尾,洗去额头的花钿,再用眉笔将眉峰描黑描粗,两颊粉色轻染,厚厚的刘海遮帘,原先妖艳的女子眉目间颜色便淡了几分,却又多了几分飒爽而又不失俏媚。

“如此,再将这套骑马装换上便可,倒也正好与今日的行程相配。”

看着镜中女子,许季之十分满意,最后轻轻在唇间点上胭脂,转首看向另一边软榻,那里整齐地叠放着一套衣服和一双红色小靴,然后示意催促着桃夭。

一提到这个桃夭瞬时又蔫了下去,不为别的,只因她在世许久而博览群书,多见那些文人骚客所云‘箭逐云鸿落,鹰随月兔飞’或是‘角鹰初下秋草稀,铁骢抛鞚去如飞。’陈述之境,无不是天地两茫茫策马纵横驰聘,雄姿英发而荡气回肠。故而她本是特别期待这次的狩猎。

是日,也幸而天朗气清,轻寒正是可人天。这里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也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少长咸集,多为华服贵族。

不料,待得几日之后桃夭才发现,此次虽名狩猎可却从未见过马和弓箭,众人之乐多是围江而坐行流觞曲水之俗,对于骑马猎物却从不曾提起。

丝竹和乐舞娘起舞,或是青瓷小盏或是夜光美玉杯都为盛酒之觞,在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弯弯曲曲的溪流,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若做不出便得罚酒三觞。然,身环娇娘,调笑嬉闹暧*昧流转间也多是一些淫诗艳词,可许季之多是连这也做不出的,被罚之时浪荡风流劲起,便逼着桃夭先含下酒水再以口哺给他,少不得动情缠绵,最后却是有一半酒水都入了她肚。酒醉恍惚之间,只听得众人玩笑起哄,然后隐约感觉男人不知为何有些生气,依然微挑的嘴角却多了一丝寒意,再之后天旋地转身陷水深火热浮浮沉沉间便只见得白色的帐顶以及影影绰绰烛光下男人汗湿的精致眉眼。

几次下来,又加之她招惹蚊子的敏感皮肤,身子遍是红斑奇痒难耐,双重折磨之下,桃夭说什么也不肯再出这帐子。

“四爷骗奴。夸下海口说要带奴见识弯弓满月西北射天狼的豪情壮景,谁想匡了奴来却是这般光景,奴不依,今日如何不能再出去,免得不知何时又做错了事惹了爷生气又是一通戏耍。”

男人挑眉,“这话真是说的好生冤枉,我何时戏耍过你?我自来这里可是一直都在攀山赏景,饮蜜摘桃,逸致情趣不得闲,可从未做过你指的那些下流事情。”

义正言辞,满脸正经的模样偏惹得桃夭想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才能解了心下的闷怒。忽而热气扑面,男人探身附在耳边,慵懒的音调如笙箫吹奏在耳畔,悠悠惑人。

“说来某次机缘顺流巡索倒是偶探得一洞穴,但闻暗香幽秘却可惜从不曾进去过,不如我们下次一起去?”

修长干净如结结嫩笋的手指裹住佳人的柔胰一点点滑下,止在小腹处又挑逗的一圈圈画着圆,带着某种暗示的意味,暧*昧难言,也更让桃夭气恼。

最后桃夭终究磨不过许季之,勉勉强强换上那套骑马装。虽有些不情愿,但女为悦己者容,天性使然,桃夭换好衣服出来时特意在许季之面前转了一圈,一脸自信和期待。

“如何?”

因着这个皇朝先祖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时常教导后人莫忘根本,所以贵族之流多是以马术健娴为傲,加之本朝民风开放,故而即使是贵族夫人小姐也都会一些马上功夫,野外踏青者亦是骑马代步多过乘轿子,有时兴起如许季之他们这般在名下的产地里辟出一处平地,骑马挎弓猎些温顺弱小如兔子之类的动物来解闷也是常见的事情。

所以女子的骑马装为了方便行动,已是多做改变,上身着窄袖水红缎裙,外套一件毛边环颈立领短袄,六粒祥云盘扣从小巧的下巴处一直排列隐在右身侧,水红色的华锦布料紧贴身体,露出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长长的衣摆一直向下,却是两侧分开至大腿处,只遮前后,行动间难免露出被紧身长裤包裹的笔直的完美腿型,时隐时现,风景迤逦,惹人遐想。

佳人俏然而立,灿过满天繁星,美胜草原红花,琼目流转,顽皮之意显露,英姿飒爽如风中掣马,却更加引起人们的兴趣,燃起征服之意。

眼看着男人一愣,继而便是熟悉的寒霜漫布,桃夭不自觉的身子一抖,立马警觉起来。

“啊,反正奴也不用骑马还是穿普通的衣裙便是,请爷静心再稍等片刻,奴去去就来。”

静心,静心,莫烦躁,免得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这人还不负责灭,最后受罪的依然是自己。

然而,最后终于出了帐篷的桃夭在看到眼前光景时恨不得咬掉自己多嘴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