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丫头5(1/1)

桃夭觉得自己似在一叶小舟上,在水里沉沉浮浮飘飘渺渺没有终点。她不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又要到哪里去,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却又想不起来,终思无果后索性也就这样随遇而安就好。

飘飘荡荡许久,忽而小船好像遇见一个浪头,身子跟着颠簸了几下就听到有人在哭泣,顺着声音找过去,只见一个垂髫小儿坐在地上不断地抽泣着,纯白的衣裙上有着点点泥斑。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一个穿着杏色衣服的女孩跑过来,蹲下身子看着小儿,“咦?小姐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小儿闻言垂下手,双眼已经哭得红肿,脸上全是泪涕,脏兮兮的,却是好不委屈的抱着女孩的脖子撒娇。

“连衣......嗝......我弄脏了我的罗裙,被娘亲发现一定会责罚于我,嗝......可怎么办啊!”

“小姐莫哭,连衣给你最喜欢的桃酥可好?”女孩伸手探入袖袋中拿出一小包安慰着小儿。“衣裙脏了连衣会帮小姐清洗干净,只要别让夫人知道就好,所以小姐莫再哭,这样可就不漂亮了。”

“恩,我就知,连衣最好了!”小儿终于破涕为笑,欢喜的任女孩牵着自己的手渐渐走远。

桃夭心思一动,待要追去,已是没了踪迹可循,而自己周围突然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了进去,晕晕转转,再次睁开眼时入眼的是熟悉的青白床幔。

这是......在自己原来的房间?

刚刚才醒的神志还没有恢复清明,转头模糊的看见床边坐着一个女子,她面色苍白,眼睛应是哭过,眼角红肿一片,哀戚幽怨却难掩眼底的关心。

桃夭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怜惜的划过女子消瘦的脸颊,轻哄道:“小姐莫哭,连衣为你做你最喜欢的桃酥可好?”

女子一愣,熟悉的话语以及怜爱的轻哄令她再也忍不住委屈的的泪湿眼眶然后扑进那人的怀里痛哭出声。

无法可见的背后,柔声安慰,桃夭垂眸轻叹,敛去眼中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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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晨光内,初来叶上闻。雾交才洒地,风逆旋随云。朦胧的细雨在天地间梭织,细细密密,落在脸上调皮的清凉却也不会恼人,反倒是新奇得很;被雨水刷洗干净的植被带着让人眼前一亮的绿,在枝头顶端处汇聚,终是压弯了腰垂落混入泥土。

高大挺拔遮天蔽日般的林荫,五彩缤纷幻香惑人的奇葩异卉,皆在这园中形成一幅幅壮丽而夺目的美景,让人忍不住驻足观赏,流连忘返。

只是当人们赞叹着枝头花团锦簇无限芬芳时,谁又知在某个角落一株细嫩的幼芽也在努力生长着?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挣脱黑暗的束缚钻出坚硬的泥土仰望着阳光,努力伸展着还很稚嫩脆弱的藤蔓依附着周围粗壮的树干,只为了吸收更多的养分让自己长得更为喜人,即使不曾有人发现注意过她。漫长的过程后,她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绽放。

小小的花苞底端呈白色,越往上颜色越深,逐渐递增成艳丽的紫红色,像是所有光华都聚集在一点只为在晨曦来临时一刹那的绽放,本是紧闭如螺旋一样的花瓣开始一点点解开,美丽的模样逐渐显露,终于在光芒投射在她身上时,哗的一下全部展开,圆润的花型,似喇叭一样,信息的张望着这个世界。

“呐,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哦!”

玉葱般修长的手指划过花瓣,沾湿了上面的露珠,那花微微摇晃几下便骄傲的扬着小脸,似回应她一般,那么娇俏可人。

桃夭忍不住展颜一笑,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也不枉她大清早就蹲守在这里。

起身拍拍身子,清晨的露水到底打湿了衣衫,方才太专心不注意,此时才觉得有些身子有些寒冷,遂转身回去准备换身衣衫。

自那日昏倒以后,小姐还是将她留在了身边,但到底是因为怀疑两人之间生出几分嫌隙,小姐不再像以前那般倚重桃夭,凡是近身的事情也全部都交由奶娘和青衣去做,安排她的则是一些整理外屋的琐碎事情。不过即使如此桃夭也已经很满意了,一来她只是想获得小姐的一点庇护免得自己如以前的连衣一般生活凄苦;二来许是重活一世她的性子倒是随遇而安了许多,她对每一天的时光都充满了感恩与期待自然也就没了时间去计较其他,而且她来这个世界的主要目的就是让那两个小东西借着她的肚腹再次出生在这个世界,说白了也就是活下去和勾搭卓炎。

活下去这一条她正很努力的在做,至于勾搭卓炎,那个家伙在对自己吃干抹净后就被一条急召召回了军营几日前才回来。而在他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恰好碰见借着小姐的名头来照顾他却是一身妖娆准备一直照顾到床上的紫衣。

听说卓炎不为美色所动,叫来家丁就将赤身裸体的紫衣赶了出去并交给管家处理,还为此大发雷霆,狠罚了一干人等。

身边又一个丫头的‘背叛’令小姐十分心痛,只是每次奶娘安慰小姐的时候,嘴里骂着‘小骚浪蹄子’,‘白眼狼’,眼神却总是往她身上瞟,为了不惹人心烦,桃夭自动自发的更加远离小姐的屋子,一次意外倒是发现这姹紫嫣红的园中不起眼的角落还有如此顽强的小生命,来了兴趣终日守着在今日才终于等到花开。

几日苦等在今天一了心愿的桃夭很满足,转身回去并没有注意到密叶之后那一束炙热的目光。

回到自己以前的小屋,桃夭换了身桃粉色的衣裙,发型却还是梳成丫鬟的模样,因卓炎现在还没有给她名分,她现在依然只是个丫头。换好衣服之后就见有两个丫头堵在自己门前,抱着手臂倚着门框一脸来者不善的模样。

“嘁,也不知小姐怎么就不长心眼,将一个白眼狼闲养在身边,也不怕到时候再被反咬一口!”

这两个丫头等阶并没有她高,但桃夭依然做出怯懦的模样,脸低垂深埋进领口里,沉默不语。

“真是的,真不知道主子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无颜女,我都比她好得多......”

不满的低声嘟囔着,其中一个丫头将一盘东西交到桃夭手里。

“喏,既然主子慈悲肯再留下你,你也别厚着脸皮干吃饭不做事,还不快点将这壶茶给主子送去?”

见桃夭接了茶壶走远,一丫头低问:“你说她会不会看到?”

“谁知道呢?看到了最好能死心,丫头最重要的是本分,万不该想那些多余的,否则到最后受苦的也只是自己罢了。”

雅致阁楼内,伸展着身体舒服的躺在摇椅中,感受着窗外徐徐微风带来园中植被花卉夹着泥土的清香,清凉而惬意,当初建这园子,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独占欲,想将那人圈养在这里,如珍宝一样藏起来不准其他人的染指,倒是不曾注意这里竟也有让人如此闲适的作用。

“夫,夫君,您劳累多日,让妾身来为您推拿一下,好放松一下筋骨如何?”

身边娇妻柔声细语,温婉动人,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揉捏推拿,只是虽都点在重要穴位,但手中力道不足,反而如隔靴挠痒一般不痛快。

“好了,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免得累坏了身子。”

柔胰突然被干燥粗厚的大掌握住,女子像只受惊的兔子低呼一声,蓦然垂首,羞意漫上双颊,又想起奶娘说的话,轻咬贝齿鼓起勇气迎上卓炎的目光,怯怯的闭上双眼,潋滟的粉唇带着无声的邀请。

美人依然是那个美人,容貌精致,眉眼如画,但卓炎却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儿就像尊瓷娃娃一样,没一出不完美但也失了自己的韵味,时间久了难免就会让人失了兴趣。

这样想着,眼前却又浮现出另一张脸,虽然她容貌平平,但不管是深陷情欲之时的妖艳亦或是与花儿对语的调皮都是那么灵动自然,让人忍不住亲近,再一探究竟她到底有多少面没有展现出来,然后竟是不知觉的就深陷其中。

惊觉自己在想什么的卓炎心下一凛,霍然站起来,不经意间触到眼前娇妻探过来的红唇,外人看来却像是他急色的就要扑倒她一般。

“哗嚓!”

地上满是茶壶的碎渣以及茶叶和水渍,狼藉一片,容貌清秀的丫头吓白了一张小脸,束手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在感到上方传来的视线蓦然清醒跪在地上。

“奴婢不是有意的,惊扰了二位主子,请主子责罚!”

桃夭全身匍匐在地诚惶诚恐的模样像是逗笑了主上的人,眼见着素来严板着一张脸的卓炎嘴角竟勾起一抹弧度却更让她心慌,连忙赶在他之前出声道:“没用的奴才,还堵在这里作甚,速速下去领了罚莫在这里碍眼!”

“......是”

待人退出去时女子不自觉得舒了一口气,她只盼着夫君在方才未能看清那人的脸,转身时,卓炎已经起身整衣。

“......夫君?”

“军中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我就先走了。对了......”男人忽然转身,她立马迎上前。

“......虽说是个丫头,小错也难免会犯,莫罚的太过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太好。”

卓炎走了,只留她一人愣怔在当地,由心底深处漫上的冰冷,真正冷彻心扉,好久好久才回转过心神时,双拳紧握,一字一句恨道:“......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