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斗不过她(1/1)

裴老四在广州白云区新开的百家村饭店,营业间正好是两间房那么大的面积。人多时,只能勉强摆下八张桌。

他是用租赁当地的一个姓胡,别人背地里送他绰号为胡闹的房地产开发商的,一楼闲置多时的汽车修理间改建的。

紧挨他家东侧是本地广东人阿东开的,以川菜为主的东来顺饭店;紧挨他家西侧的,则是来自湖南一个叫阿香女老板开的以粤菜为主的粤菜馆。

这两家饭店在此已经经营了四五年以上的时间。现在裴老四饭店一开,就成了“三国鼎立”之势。三者之间的“明争暗斗的现象固然不能少见。

这是商海中不可避免的现象。茫茫商海中公平竞争是无时、无处不在进行着。胜者生存,败者破产拜——拜!

裴老四试营业一周后,方知又打错了算盘。因为附近来光顾的大部分是广东人,他们吃两次东北菜后,可能是不对口味,再也不来了。

裴老四两口子细细盘算一下,他们这个饭店每天开张后,只房租水电费、人工费合起来,就得支出二百多元。

而他们的一天销售额还不到四百元,平均三百多点。这还没扣除酒、肉、菜的成本呢!

黄半仙心乱如麻、两眼冒火,想打退堂鼓。可裴老四还不服气地说:“刚开始都这样。头三脚难踢,过一阵子就好了。你急什么呀?”

黄半仙对餐饮业经营之道是一无所知,听夫君此言,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便点头应允。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待过些时日后,再观其效果做定夺。然而半个多月又过去了,行情仍不见看好。

然而就在此时,又传来一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在他们这座楼的东面,前些日来了一个山东人在那里开了一个名为汤王庄的小粥店。

这时,有善于联想又非常富有想象力的人摇唇鼓舌编出:西边败家,东面泡汤。东边稳坐,感谢上苍。耗子灌死,棒子烧光。欲要强求,只能遭殃。若不滚蛋,老本赔光!

这些歪词简直能把人气昏了头,裴老四心急如焚,黄半仙二目无光。这些人不知受何人指使,也不知是从那里学来的这些烂词。此言语过于恶毒,就是诅咒裴老四的饭店倒闭。

裴老四和黄半仙才疏学浅,斗大的字才认识半筐。他们不明白这些话究竟为何意,就向他的外甥请教。他外甥看后,心惊肉跳、诚惶诚恐的对他说:

“舅舅,咱们赶紧打道回府吧!否则就要有血光之灾呀!”裴老四闻言大惑不解的说道:“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你说的是不是有点太吓人啦?咱们也没抱他们孩子下井!”

他外甥见他有些不相信,立马又说道:“你不相信我说的是吧?那我就详细的给你解释一遍。你仔细合计合计,是不是我说的那个意思?当然,我说的不一定都对。”

“咱们饭店不是叫北方百家村饭店么,他们是故意把百与白混淆起来,让听者把百家理解为败家,因为这两个字的字音非常接近,所以很容易诱导人们接受它。”

“但是你仔细想一想,与百家接近的词何只有败家?还有白家、掰家、摆家等等的词呢。从他们编出的这些词中实际能看出他们迫切要达到的目的,也是他们的一种诅咒。”

“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后开的这两家饭店搞垮挤兑走。这样他们不就减少了两家竞争对手吗?他们编的这些词实际就是顺口溜,故弄玄虚蒙人而已!”

“别看他们瞎跩,一听就能听出那些字的含义或者要影射的对象。例如:泡汤的意思是一塌糊涂完蛋的意思。”

“啊!——是这么个意思呀!那么,里面的棒子、耗子又是什么含义呢?”“舅,那就更好理解了。山东人称东北人为耗子;东北人称山东人为棒子。还用解释吗?”

“后面那四句是恐吓咱们,意思是说,如果咱们不赶紧滚蛋,他们最后就会把我们搞得一无所有,甚至落得连裤头都穿不上的狼狈下场!”

“四舅、四舅妈,我看这件事十有**是东来顺那家干的。因为这些话的矛头明显地指向了咱们和山东这两家。”

他话音刚落,黄半仙“哎呀”一声后说道:“行啊,孩子!我还真小瞧你了。哎,老四呀,我看外甥说得太对了!分析得也太准确了,分析得也太精辟了!你说呢?”

裴老四足足寻思有四五分钟,期间有时还微微点头。后来他突然“唉呀”一声后说:“看来,咱们这个买卖还真不能干了!他们没事总这么搞,早晚得把咱们搞垮……”

“他们这话编得也离奇了!我都纳闷,人脑子里还能想出这样的鬼话来?他们从哪儿学来这一套反革命理论呢?”

“这不是两个阶段斗争的反应吗?这些牛鬼蛇神是想变天呀!他们想回到旧社会去继续奴役我们无产阶级呀!”

他外甥听他四舅这句话,乐得连忙把嘴捂上了。又扭过脸去怕笑出声来,怕让他四舅听到后下不来台。

他想“中央早就宣布阶级斗争结束了,他怎么还没说上三句话就又联系上阶级斗争了呢?”后来他又寻思“他可能是因为没文化,找不着合适的词吧!”

“不管他会不会说,能理解这个意思就行了。”他又说:“那么咱们对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吧?否则,他们会更加猖狂地向我们无产阶级继续进攻啊!”

“你这孩子!我刚才那是没话找词那么说的,这下还让你给抓着话把了!不过,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可是个我们当前必须认真对待,而且还要立即着手解决的问题呀!”

“否则,咱们还真就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打起背包就出发——老少爷们全回家——每人穿个小裤衩——”

“行了,刚才是调节一下氛围。不过,咱们也编不出那些个滥词攻击他们。我看咱们干脆就给他们来个狠的!”

“现在他们那边不是好使么?尤其是夜间吃夜霄的人集中时,他家门前客人停的车位满了以后,有不少车竟然停在了咱们饭店的门前。”

“现在,咱们虽然吃饭顾客的人少,门前有多余的地方,但是也不让他们的客人把车停在咱们饭店门前。咱们派专人守在那里,那样他们顾客的人数自然而然就少了。”

“可那些饭客虽然没在那家吃,可也不到裴老四这边来吃。他们虽然坏了别人家的事,但是自己也没占着便宜。

后来裴老四又想出个损招:夜间那家吃饭人多时,他就把电门总开关的保险丝搞断好几次。那家的客人有的没算帐就走了不少。这样使人家受到了很大的损失。

东来顺的老板阿东见此情形大为懊恼,就过来与裴老四口角起来。当时要没人及时拉开,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阿东说:“裴老弟,你做你的买卖,我干我的营生。咱们虽然挨着,那也没有办法。但是,你也不能故意整事呀!”

“客人货比三家,对于饭店来说,谁家饭菜做得好,便宜、合他们的口味,他们就到谁家去吃。我们也没在门前往这边拉客,是他们自己来的。”

“我们客人多时,车停在你们的道边上,你却派人给赶走了;我们人多时,你还给拉好几回电门。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不合情理了。”

“客人多或少是正常现象,我们要公平竞争,不能采取不道德的行为。我们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裴老四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你还真就别跟我来这套!你当面是人背后是鬼,还少干见不得人的事啦!你编鬼话拆咱们台,什么败家,泡汤……”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你干的吗?”他越说越来气,后来挽起衣服袖子,过去要打阿东的耳光。

阿东听他这么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你怎么无中生有、血口喷人、栽赃陷害我家呀?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根本不是我家说的!我敢对天起誓:

“如果那些话是我们说的,那么我家的饭店明天就得被一把大火给烧光!我在这开饭店四五年,向来是买卖公平、童叟无欺、有口皆碑!你不能污蔑我的人格……”

“你要不信,你明天就到附近去二两棉花纺一纺——我要真那么做了,明天我家人就全死光!”

裴老四一听,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事怪了?不是他说的,难道是我自己编的,真他妈见鬼!”但是他手里什么证据也没有,只得悄悄的回来。

这天晚上,湖南饭店的那个小女老板阿香过来了,她装作和裴老四是一伙的样子说了很多挑拨裴他与阿东家的话。她说话时对裴老四的那个贱样,还把黄半仙给气够呛!

她一口咬定:那件事就是阿东他家干的;同时极力表白同她家没有任何关系。她走后,黄半仙悄悄地对裴老四说:“现在情况很复杂,我看这个阿香同你讲话时,那个眼神不对!”“什么眼神不对,你别又胡思乱想,我可和他一点过节也没有。”裴老四以为半仙怀疑自己与那女老板有问题呢!

“唉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心里有鬼呀?我还没说上一句话,你怎么就知道我说你和她有不不正当关系呀?”

半仙训了裴老四两句又接着说:“我觉得这个阿香有点蹊跷,咱们还真就得防备她点,千万别上她的当!你听说过鹬蚌相争这个故事么?——下句是什么来着?”

“外甥啊!下面是怎么说的?“啊,舅妈,下半句是渔翁得利。”半仙马上对裴老四说:“听见没?下辈子呀,你投胎到有文化的人家去吧!对了,刚才这是个成语。”

“意思是那两个家伙,只顾着互相打,最后两败俱伤,都完犊子了。结果让第三者打渔的老头占了个大便宜!”

“那老头呀,连只虾都没捞着呢,都愁坏了!这下子,一下子捉了一只大水鸭子和一只三斤多重的大蛤蜊啊!”

“那大水鸟有十多斤重啊,杀了也能弄好几斤肉呢;那大蛤蜊,也够一盘菜,再放点韭菜那味道可就甭提啦!”

“要是命好,从里面再整出一个乒乓球大的夜明珠来,那还他妈的发了呢!还打什么鱼呀?都那么老大岁数啦!”

“得得得,暂停!你说话怎么这么啰嗦呀,烦不烦人呀?有时听你讲话像受刑似的。几个字就说清楚的一句话——唉呀,真要命啊!”

后来,他们的外甥见这两个人又要发生口角,就把话题给岔开了。接着,他们三人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解剖,取得了一致意见。

……

黄半仙这次又说对了:这次风波就是阿西香所为,就是她掀起的波浪,她这招也够利害的!

裴老四唱了一句:这——个——女——人——那啊,不寻——常——!大家背后直笑他又犯神经了!从那天开始,大家开始注意上了她——阿香!

他们发现湖南这个小女老板:别看她岁数不大;长得也挺令人稀罕;但她的心比蝎子还毒!这件事后,他们之间能平静吗?请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