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命鬼”归来(1/1)

酒鬼鼠裴老二这个“弯弯绕”的绰号果真名不虚传,他本来排不上号要房子,但经他左绕右绕,竟然绕来了。当时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有些人暗地里说什么的都有,但他们也只是猜疑而已。实际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最主要的还是领导考虑:他家的房子实在是太紧张了,而且他够条件要房只是排号名次落后而已。

房下来后,他搬到了双山医院附近的楼里,赶巧“灶王爷”也搬到了那里。“灶王爷”是与住在八中北墙外的王老师换的房。新居虽然仍是两室但是面积比原来的小了不少。尽管如此,“灶王爷”也非常愿意换。

她搬到这时,笼中鼠已进去四五年了。没过几天,一封小信就送到了此处。信是这样写的:亲爱的妈妈:您好!孩儿现已改造期满,还有月八的就到期了。这个地方有个规定:必须有当地有关部门愿意接受的证明信,他们才能让儿把户口转回去;否则就留在改造地的工厂里就业,请您老人家务必拿着证明信来一趟……

“灶王爷”听别人把信读完后潸然泪下,真是百感交集难以言表。她接连几天差点跑断了腿,终于坐上了去“那个”地方的火车,后来又坐了三个多小时的汽车。她下汽车后以为到了,但一打听,还得走五十多里地。这时天已渐黑。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靠店,遍地都是树毛子(树丛)和蒿草。这时天上还没了月亮,有些星星宛如诡异的眼睛忽闪忽闪地令她毛骨悚然。

瞬间这些星星也躲到乌云里去了,眼看就要下雨了。这可要了“灶王爷”的命!她只身一人,哪怕再有个半大孩子也能壮壮胆!回不去又不敢往前走,原地不动那也不是办法呀!最后她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越害怕越有事,由于为了省几毛钱渴了喝凉水,走着走着坏肚子了,一遍、两遍,连便了好几次。这时,她结婚前被马有财“那么”的情形不知怎么从脑子里钻了出来。她有生以来从末像现在这样心慌,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哈哈……突然从树毛子里传出这种声音来,“灶王爷”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险些晕了过去。她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堆树毛子,什么都没有。难道我听错了,不能啊,声音那么大?她只往一个方向看,没看其它地方。

后来好像觉得脑后有喘气声,猛回头一看,这回她真的晕过去了。原来在她身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精神病患者。这人原打算坐汽车回家,可是司机不让她上车,没办法就坐在树毛子里打算过夜了。突然见有一个老太太过来了,她高兴了,就来了那么一声。

她本想等老太太转过身来和她说说话,可一见老太太又两眼一闭躺下了。她心里纳闷:这个人还吓唬我呀,我才不怕呢!多少个妖魔鬼怪我都没怕过还能怕你啊?!我是齐天大圣——白骨精下凡。她蹲下来见老太太还不理她,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又过了两个来小时,她搂着“灶王爷”睡着了。她的鼾声使“灶王爷”又醒了过来。她看那个人搂着挣脱不出来就去捏她鼻子。这招很有效果,那人手松开后歪向一旁睡着了。这时“灶王爷”已被吓得拉了一裤子,拼着老命很快逃离了这个让她惊魂的地方。

她一口气逃出十多里地,这时天已放亮,但是倾盆大雨又把她浇成了落汤鸡。她走着走着见前面有户人家,可她还没走到那家门前,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她才醒过来。这时她觉得肚子咕咕直叫,四肢无力,骨头好像散了架。她下意思地一摸头,感觉发烧了。她使劲睁开双眼后有些不解:我来时天已放亮现在怎么又黑了呢?因为她拉了一裤子屎恶臭,没人理她。

她一寻思:这么躺下去那不要出事么?还没看到儿子呢,这条老命可不能搭上!她最后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才站起来。她敲了两家门,只听狗旺旺咬个不停,就是没人出来。

她绝望了,心里寻思:这地方的人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见死不救呀?当敲第三家时,狗叫后蹒跚地走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谁呀,什么事,半夜三更噹噹地敲个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随后吱扭一声门开了,“唉呀,怎么这么臭?粪堆的味也没这么臭哇!”老太太边说边把头探出来。这时的“灶王爷”可找到了救星,立刻扑通一声给老太太跪下说明了原由。还是这位老人家善良,她回去端了盆水说:“姑娘啊,(习惯称呼)你趁没天亮赶紧洗净再进来,要不这味我可闻不了啊,不好意思,大妹子。”

老太太可能有些糊涂了,岁数大很多人都是这样颠三倒四的。这位老人家心肠确实好,后来她给“灶王爷”熬了稀粥吃下去,又找了两片退热药给她吞了下去。她足足在这住了两天,肚子才好些,也不发烧了。那天她多亏遇上了这个“心慈面软”的老太太。

老太太那天要不理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老人家实际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家里什么亲人也没有,生活挺困难。她供灶王吃住,伺候女儿一样伺候她两三天。

这么大的恩情,要是一般稍有良知的人都应扔几个钱,况且她兜里还带了不少钱,可是她只是大娘长大娘短的花言巧语地说了些暖人心的话后走了。

她几经打听最后终于见到了那个宝贝儿子。娘俩见面抱头痛哭良久后又交谈了很长时间,彻夜未眠。当听到家中弟弟、妹妹都已结婚生孩,裴老大感慨万千,想想自己年已近三十还身陷囹圄,真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但是他实在不愿留在这里就业,简直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马飞回到亲人们的身边。

但是他真不值得同情和可怜,他的可恨之处是磬竹难书、令人发指,甚至有些事令人难以置信是人所为。像他这样的人,世上越少越好,最好是绝种!他对亲人、亲属、邻居、朋友直至社会的危害太大了。“灶王爷”还以为他儿子已改造好了,今后能弃旧图新、重新做人呢!

“灶王爷”在同有关领导谈话时,对方曾诚恳地告诫她说:“你这个孩子只有待在这里最为妥恰,你非要他回去,那是你们的权力;说句到家的话,他回去后用不了多久还得回来,我们这是为你着想,你自己惦量办吧!”

这些话让“灶王爷”深思良久,但是母子情深最终她还是把这个“追命鬼”带回了家。岂不知:她高兴此一时不打紧,不知有多少好人家女儿要遭受祸殃。甚至让人家的父母白白送了性命。

此话当真?当真!果然?果然!决非虚构!提醒善良的人们:你们在对待儿女的婚姻大事时,切切不可感情用事,定要知根知底,了解他或她的为人,尤其是他们的道德品质。

裴老大在“里面”接受改造的同时,他的车工技术也有了显著的提高,由原来的甚不是(水平低)变成了不含糊(够用)到哪都能拿出来、亮出去的高级车工了。

他回来后立马找了个五小企业,给他四级工不干,后来给他定了六级工,他才勉强在那干了些日子。

第一个月开资开了六七十块(那时一般人就五十多块钱),他到街上鱼、酒、肉拎了一大堆。当天晚上几个弟弟和妹妹、妹夫聚在一起开怀畅饮了一通。席间大家对他说了许多勉励的话,他自己也信誓旦旦地表示:今后一定不负众望,决心改邪归正,好好工作,给爹妈省心。席间说到伤心处,几个小兄弟还流了些泪水。

“灶王爷”这时心中盘算着:得托人给儿子介绍个对象;同时又做起了抱大孙子的美梦。几年不见,裴老大的弟弟大都已结婚生孩:老二两个女孩,老三、老四每人一个同样是女孩。哥五个,三个已经没有指望了,只剩下老大和老五还肩负着给老人生孙子的重担了。

“灶王爷”这回铁了心:不见孙子死不冥目,甚至做好了了此一生的准备。她赤缚上阵要做最后二博了。她提出两个先决条件:凡姓白、史、苏的免提,条件怎么好也不行;其次是女方家姊妹中女孩居多的也免提。

这时她家东边厢楼的一个叫郭大眼的老工人抱着一片好心给她儿子提了一个——男方工伤死了带有一个八岁儿子三十来岁的鞍钢工人。“灶王爷“听后没问姓什么,也没问别的,立刻就不高兴了,说道:“这个条件太好了,你留着给你家老大吧,他不也是三十多岁没对象么?这多好,你儿子不用费劲,你就有孙子抱啦!”

那个郭师付听后很后悔,心里寻思:我这是何苦呢,这不是吃多了撑的么?早知道她是这套号的人,我搭理她干甚么,真是自找没趣!他斜看“灶王爷”两眼一声没吱,气得鼓鼓地走了。

他前脚走,“灶王爷”后脚就骂了起来:“你他妈挺大个岁数不知好歹,耍我呀!我儿子是纯童子身,怎么能要她个大寡妇呢?我们搞对象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她带来个小王八犊子,我们还要不要孙子啦?

别说带孩子,就是不带孩子那也没门!你这不是埋汰咱们么,咱儿子就那么不值钱那!呸!你个老不死的,气死我啦!”

晚上裴老大回来后,听他妈一学上面的话,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两只小眼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他随手拎起一根木棒要去砸郭大眼的家。“灶王爷”没料到他会这样,害怕了!她立马说道:“唉呀孩子可别这样,你不知道咱们现在脑瓜皮薄哇,可不能轻举妄动因小失大,不同意就算了。“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架鞭子赶——有的是,可别跟他扯!”

她后悔极了;我差不点把命搭上,才那么老远把他从“那里”整出来。他这才回来几天,如果就惹事进去,那我还怎么活呀?我这嘴现在怎么变成不管什么话都往外瞎咧咧呢,真他妈欠揍!想到这,她啪的一声,自己毫不留情地抽了自己一记响亮的大耳光。

裴老大也没料到他妈会打自己,马上说:“唉呀我的妈,你干甚么哪?就是儿子不对,你也用不着拿自己的老脸出气呀!来,打儿子的脸!”说着把嘴巴子伸到他妈手边,见他妈不动手便攥着她妈的手抽自己的脸。“灶王爷”见儿子这样,紧张的心平静了下来。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是邻居李校长来了。

李校长向“灶王爷”招招手说:“老嫂子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欲知详情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