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弃女”求子(1/1)

那天茏中鼠被带走后,“灶王爷”当即晕倒,裴仕喜立马要来救护车将其火速送往医院。当车行至医院大门附近时她又休克了,但是经过及时抢救又活了过来。

她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就基本恢复了健康,这是七零年十月的一个周日的下午。她回到了不想回来但又别无它处可去的家中。

她进屋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把裴仕喜臭骂了一顿,因为家已不成样子了。简直没个看了,盆朝天碗朝地,炕上、地下全都乱七八糟下不去脚了。

这也难怪:孩子小不知道收拾;而裴仕喜则即上班又要护理她已被搞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收拾。再者就是有时间,他还没养成这个习惯。

这几个孩子一看妈回来可乐坏了,立刻围上来,搂脖子抱腰亲嘴巴子,那确实是真情呈现、感人肺腑、动人心弦。母子们的这顿亲热,使“灶王爷”的火又消了。她不由分说,马上安排大家齐动手,很快使家恢复了原态。

正当大家端起饭碗刚要吃饭时,“妈,你可回来了,把我想坏了!”话音刚落,酒鬼鼠裴老二进来了。“灶王爷”看着她心里寻思:“这个小死鬼跟谁学的也会耍贫嘴了?你要真想我,已好几天了,早就应该到医院去看看我了,可你只顾回家灌大酒,根本没朝面。唉,这孩子现在怎么学成这个样子?这也忒让我伤心啦!

刚寻思完老二又寻思起老大笼中鼠来:这个孩子真他妈随根,从长这么大净跟他操心,好钱没少败扯不说,最后倒把自己作进去拉倒了!这要是不老出事,他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酒鬼鼠裴老二见“灶王爷“两眼直勾勾地手端着碗不动筷像傻子一样,他有些害怕了。立马问:“妈,你怎么啦?吃饭哪!”“啊?啊!没怎么的,赶紧喝你的酒吧!”他听出他妈有点不满意,但还是一杨脖把剩下的那点喝了进去。

小酒到位后,他满面红光有些兴奋。他一看“灶王爷”还没吃饭便满面春风地凑近她身边低声说:“妈,今天我师傅给我介绍个对象,约定明天去女方家见面,你说去不去?”“灶王爷”最爱听这样的话立马说:“怎么不去呢,二十多岁了,还等个啥劲?”

这招真管用“灶王爷“端起碗,很快带尖一碗饭下肚了。这时她才想起:怎么没见老太太呢?马上问:“老死鬼呢?”裴仕喜立马回答说:“让我送我哥家去了,过几天她就能回来。”

“回来干啥?多待几天吧!猴年马月才去那么两天,在那住个年八的也不算多,他是石头壳里蹦出来的不是他妈养的呀?真是!我见不着她还少闹点心。”说完她也点一支烟抽了起来。

这一夜她也没睡多少觉,思前想后……第二天快近中午时分,裴老二才兴高采烈地回来。“灶王爷“从儿子的表情里看出他对女方很满意,便又问了一些女方其它方面的情况。以前别人给裴老二介绍过几个对象,但都没有成;有的是他不同意,也有的是对方嫌他个头矮些没成。

这个姑娘也是鞍钢职工,做幼师工作;个头同裴老二差不多,梳两条大辫子,五官端正白白净净,按裴老二的话说像个皮娃娃,太招人稀罕了!她家姊妹六个,只有一个弟弟,姐五个她也排行老二,比裴老二小一岁。

另外这个女孩子是个内向型的,不多言多语,这一点和裴老二差不多。总之这些条件都没说的,而且女方本人及家长也看好了裴老二。

可以说这两人很般配,但最主要的是他二人一见钟情。听了这种情况后。“灶王爷”反倒有些不太满意,但她没说出口,只得点头应允此事。

原来“灶王爷”对这个女孩子的姓忒反感:她姓史叫史素华。当她听到女方姓史时,脑袋就嗡的一声,心里寻思;咱们家姓裴,她家姓史,这两个姓合在一起念,那可太不吉利了!不是赔死就是死赔,唉,挺好个人,干么姓史不姓郑呢?

还有一点,令“灶王爷”也心中有些不悦:那就是女方姊妹中女孩太多,男孩就一个。因为“灶王爷”听别人说:“娶个姐妹多的女人,她将来生孩也是女的多。”她寻思:如果真的这样,将来生一大堆丫头片子,那不麻烦啦?像大伯嫂一样白挨累给别人家忙活,太不合适了!

她的这两点顾虑根本没有甚么科学依据,所以她只得憋在心里烂在肚子里。再者孩子这么同意,她不同意也不好使呀!同时她也怕落埋怨,心里寻思:这是孩子一辈子的终身大事,现在是新社会人家都讲什么乱爱自由么?这样这件事很快就订下来了。

闲言少叙,裴老二与史家素华相处一个多月,两人情投意合终成眷属。时过一年,“灶王爷”见二儿子媳妇怀有身孕心中大喜。晚上乘孩子们都已入睡,她便到院内小房里烧起了香,口中嘟嘟嚷嚷了好一阵子,但也无外乎是求老胡仙保佑她得个大孙子之类的言词而已。

几十年来,“灶王爷”别的没什么长进,但是伪装术则炼得特精。她从儿媳刚怀孕时起就天天做着抱大孙子的美梦。在别人面前她常常口不对心地说:“什么男的女的都一样。”很快,七一年七月他们把儿子媳妇送到了双山医院妇产科。

“灶王爷”给孙子做了好几套小衣服和其它垫子等用品,足足装了一大包。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心里美滋滋的满脸喜气地来到医院,手里还拎着个保温瓶,里面装了不少大双黄鸡蛋。

约摸十二点多钟,产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护士问:“谁是史素华的家属?”母子二人马上过去了。护士有点结巴地说:“恭……恭喜你们得了个大……大千斤!”这句话一出口,“灶王爷”的心刷的一下子全凉了。

她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多长,笑容没了,声音也没了,像哑巴一样的母子俩许久许久没动地方。

看来“灶王爷”真有一套:又停了一会儿,她换上了一付微笑的面孔开口说:“好,大喜,咱家女孩少,一群臊小子太烦人了,我就喜欢大胖丫头。”边说边把儿子推了进去,她进去后又跟儿媳妇说了些类似刚才说的话后回家了。

她一回家,家里的人可倒了大霉,她一向如此;凡有心不顺时,就把家里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得骂一顿才能消去胸中之气。

孩子没等她骂完就又都睡着了,裴仕喜早已习惯了,不仅睡着了而且还鼾声大作起来。此时,唯独她的婆婆还捧点场给点面子:在那里一袋接一袋地抽着老青烟。她心里明白“灶王爷”来这一出,肯定是二孙子媳妇生了个女孩。

这一夜“灶王爷”根本没合上眼,一会怨天,一会怨地,这次她破天荒的又怨起自已来了。她后悔自己当初知道裴姓与史姓合婚不吉利不受听,另外她姊妹中女孩太多,她也容易生女孩多这个道理,但可是没有阻拦这门亲事,因而铸成大错。后来她又恍然大悟起来;还有机会呢!

那时一对夫妻可生两个孩,她又把抱孙子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个孩子身上了。等啊等,好容易又挨过了两年,可儿子媳妇的肚皮又不争气,又生了个女孩。当时“灶王爷”听到信后,那真是吃么么不香、看谁谁别扭,一想到二儿子绝户了,她的精神崩溃了。

后来她都不敢出门,觉得没脸见人了。这时的酒鬼鼠也很不好受,他的男尊女婢思想也很严重。孩子出世后的几天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直是无精打采,丢魂落魄似的。见了熟人躲着走,生怕人家问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几天,他的大脑在加速运作,似乎在考虑什么?

酒鬼鼠裴老二是四八年生人,他真属鼠。他的胆子比另四个鼠的胆子小不少,但心眼却比那几位多许多。在单位大家都叫他弯弯绕。

他与人办事的原则是:吃亏的事绝对不干,我占不到你便宜,你也休想占我一丁点的便宜。如果这次让你占了便宜,那么下一次我想方设法也得找回来。

他“一视同仁”,不管是同志、亲属还是兄弟姐妹,就是他的父母也是如此对待。有一次,他的一个农村的姨表弟求他给买点煤,他买来后求个人用汽车给送去了。

那个亲属也不怎么大方,他把煤给你买了又送来了,你倒是让一让他吃点饭什么的,但是他没这么做。是不敢说还是忘了说这可叫不准。

酒鬼鼠看姨表弟太小气太不够意思了,在车已启动要开走时,他突然跳下车去说:“喂,我还忘了,这汽车加油钱你得给人家,不能让司机花钱哪!”他表弟问:“花多钱”实际没花钱,但他却说:“花了八十多块,你就给八十吧!”

他表弟拿出一百元的一张票,他给找回二十后上车走了。他是这么算计的:我求汽车司机给你拉煤,我不欠司机人情么?还有我这半天工白出啦!实际那时油钱也就二十来块钱吧!他表弟明知道他多要了,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把钱给他了。

这次,他两天两夜没怎么睡觉,烟头扔了一地,最后终于绕出一个妙法。他悄悄地来到“灶王爷”跟前,神秘兮兮地跟她咬了一阵耳朵。

“灶王爷”听后,不大敢相信他这个法子能好使,便把头摇得像拨楞鼓似的。但他胸有成竹地跟他妈说:“肯定好使,你等着吧!”

说这话时,孩子在医院已住了四天,到第五天早上,娘俩来接产妇和孩子出院了。当他们路过厕所时,儿媳妇要上厕所,“灶王爷”便扶着她去了。与此同时,酒鬼鼠也去了男厕所。这下出事了:他们出来后一看孩子没了,不翼而飞了!

母子连心,虽然这个还是女孩,但那也是她娘身上掉下的肉啊,孩子妈哭得死去活来。后来有个患者告诉他们说:“你们刚进去,随后就来了一男一女把孩子抱起来就走了,我当时以为是你们的亲属呢?”

后来儿子媳妇哭得休克了,经过抢救后又住了几天院才回家。“灶王爷”也哭得很伤心,在医院里骂了老半天,但那也无济于事,只是发泄一下而已!

几天过后,母子俩没事了,只有儿子媳妇独自悲伤着。“灶王爷”后来心里还亮堂了:丢就丢了吧!不是允许要两胎么?咱们辛苦点再要一个,还兴许来个小子呢!想到这里,她还偷偷地乐了起来。

然而天公太不做美;儿子媳妇也太不争气,两年后,她又生了个大胖丫头。这回“灶王爷”和酒鬼鼠是彻底绝望了!“认命吧,天意不可违呀,你就是个绝户命!”“灶王爷”时不时的用这句话敲打二儿子媳妇。酒鬼鼠一看,在一起没法住啦!便想方设法去单位要房子了。

那时要房子不是件容易的事,男方的工会,双方的计划生育等有一条不符合要求也不行。裴老二的工龄太短,根本排不上号,他们的房子能要下来么,欲知详情见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