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事情败露(1/1)

次日,隋卿匆忙来到肆钰的宫殿,想要找肆钰有事。

“三皇子停步。”可是才刚到宫殿门口,隋卿便被拦住了。

隋卿一愣,“这是我的宫殿,为何我不能入内。”名义上这个宫殿还是在他名下,只是肆钰暂住罢了,为何现在连他都不能进去。

“皇上有吩咐,今日惜贵人就要搬进来,任何人在此之前不得入内。”侍卫毫不知情的道,说完看见隋卿一张愤怒的脸,一时间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惜贵人搬进来?”隋卿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侍卫,为何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听肆钰说起,怪不得住到隋茂那破落的宫殿去,原来是被父皇给赶出去了。

侍卫不明所以的看着隋卿,“三皇子有所不知,惜贵人如今坏了龙裔,皇上对她是极其宠爱。”

“宠爱到强取豪夺我的宫殿?”隋卿忽然怒吼道,吼完之后才发现不对劲,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呢,难道是因为给肆钰的东西,被父皇夺走了?摇摇头,才不是因为这样呢,他只是因为父皇因为一个女人对他这样罢了。

侍卫傻眼的看着眼前的隋卿,一副暴走的样子,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只是暂时征用罢了,算不得强取豪夺。”话音刚落,隋卿便听见从身后传出的声音,转身,身后一张明净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此时由着一旁的惜音搀扶着,即使再强撑,隋卿也能看透那双深邃的眼里,散发着淡淡的力不从心。

“儿臣参见父皇。”隋卿俯身行礼,看着隋钰帝眼中的力不从心,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一丝疑惑。

隋钰帝就着惜音的手,手掌只是微微抬起,“起来吧。”说完由着惜音搀扶着,缓缓走进眼前的宫殿。

走进华贵的宫殿之中,众人看着眼前的华贵摆设,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花了不少时间吧。”隋钰帝扫了一眼殿中的摆设,虽然经过了一些改动,但是也不难看出之前的痕迹。

隋卿低头不敢说话,父皇一向不喜铺张浪费,他这次之所以如此,也不过是为了讨好肆钰罢了。

惜音在一旁转了转眼珠,小手搭在隋钰帝的肩上,“皇上,这宫殿臣妾很是喜欢。”

隋钰帝瞬间转变了脸色,一脸笑盈盈的看着惜音,“爱妃喜欢就好,今日便让人把爱妃需要的东西添置好,晚上进搬过来。”

隋卿看着隋钰帝那脸色转变得如此之快,整个人不由得咋舌,人家都说有了媳妇忘了爹,现在他爹是有了媳妇忘了儿……

“姑姑,姑姑。”肆钰吃完了夜宵,大半夜才入睡,还未睡醒,便听见小狸叽叽喳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肆钰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带着弄弄的鼻音,“进来。”

小狸嘭的一下子推门而入,看着尚在昏睡之中的肆钰,“姑姑不好了,隋卿知道了。”

“知道什么?”肆钰还是迷糊着。

“三皇子今天去了那边的宫殿,正巧碰上了隋钰帝和惜音。”小狸拔高声音道。

嘭~肆钰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弹跳起来坐在床上,“你说什么?”

“快快快,隋卿可能马上就要过来了,这个,带走,这个,也带走,我的东西统统带走。”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肆钰便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了,“我的外衣呢?”打包完了之后,肆钰才发现自己还没穿外套。

“喏,姑姑。”小狸扯过一件外套,递给正在找衣服的肆钰。

“红色?”肆钰皱眉,“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小狸尴尬一笑,“我觉得这个颜色挺好看的,这个季节配这个颜色正好,你看外面花花绿绿,姹紫嫣红的……”

“好了好了,时间来不及了,就要这件吧。”肆钰看着时间愈来愈紧迫,接过小狸手中的外套,匆忙的往身上套。

“要搬家吗?”肆钰才刚刚出了宫殿的大门,迎面便撞上了一脸愤怒的隋卿。

肆钰抬头,看着和自己咫尺之隔的隋卿,一袭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美人沟。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可是再仔细看去,只觉得那深邃的眼中一片幽暗,仿佛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一般。

“搬,搬什么家呀。”肆钰一脸尴尬的看着隋卿,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因为躲避他所以才从这里匆忙逃出去。

“衣服颜色真丑。”隋卿忽然转变话题道。

“嗯,啊?什么。”肆钰先是点头,随后一脸诧异,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小狸给她的红色外套,真的很丑吗?“有,有那么丑吗?”肆钰怀疑的问道,她自我感觉还好呀,虽然她也不喜欢红色这个颜色。

隋卿点点头,“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丑。”

肆钰难过的低着头,“好吧,是有那么一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完全把应该解决的正事忘到一边去了。

“你大概是喜欢她的吧。”而两人不知,此时隋卿的身上,一个绿色的葫芦里面,那抹落魄的身影。

而此时的小狸,已经从两人的视线中抽身离开。

“慕惜宫?”小狸来到之前肆钰的宫殿,出乎她的意料,眼前的宫殿已经完全改头换面,若不是那位置没有变化,小狸都差点认错了。

“怎么了,这个名字不好吗?”小狸话音才落,殿中缓缓走出一女子,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有倾城之貌,可爱动人,喜热闹,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由着身旁的宫女搀扶着,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就算你抢了这宫殿,金凤也不会回来了。”小狸也不管别人在不在场,因为她知道,惜音身边的人,肯定都是惜音自己的人。

惜音闻言,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僵硬。“谁说他不会回来了,只要肆钰一死,他自然就回来了。”

小狸叹叹气,“那只是你自己的幻想罢了。”

“那你为何如此防着我?”惜音忽然道。

“我没有防着你,我只是防着所有对肆钰不利的人罢了。”小狸淡淡的道,“算是我欠肆钰的吧,我这辈子大概都要用来偿还她了。”

“难道她就没有欠你什么吗?”惜音一步一步走进小狸,“当初你和慕九曦也是因为肆钰才分离的,而这一世,你和隋仕同样是因为肆钰不能在一起,难道你真的不恨她?”

小狸摇摇头,一双魅惑的眼中满满都是愧疚,“当初是我窥觊九曦在先,而现在,我明知隋仕是凡人还是义无返顾的爱上他,是我的错,人和妖怎能在一起呢。”

“不试过,怎么知道。”惜音吐气如兰,抚摸着稍微隆起的肚子,“人和妖,不是也能怀孕吗?”

“你是真的怀孕?”小狸满脸震惊的看着惜音,一直以为惜音怀孕只是一个幌子,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惜音妩媚一笑,“你猜。”

“不管怎样,你自己珍重吧,生命可贵,一次是意外,两次就不是了。”小狸猜不透惜音的话是真是假,只留下一句警告,转身离去。

而此时隋茂的宫殿,黑影不想再继续听两人碎碎念,悄无声息的从葫芦里面跑了出去。

出了房间,躲在阴暗之处打量着眼前的宫殿,正面是一座七开间的大殿,又是庑殿顶,远非歇山可比,可见当今的皇上是有多么的一等一的地位方不逾矩。拾级而上,但见白玉为梁、翡翠当瓦,飞檐翘角、金匾森森,真是让人悚然而惊了。不敢再进,只得回转身来细细打量。角落里一口枯井,幽深邃密;院子中几株老槐,在偏西的日头下,将影子洒下一地斑驳。恰有二三寒鸦掠过,正是声声凄。

“瑶儿。”忽然一声轻轻的呼唤在身后响起,黑影猛地回头,“卿。”

可是转头之后看着那缓缓而出的男子,晚风袅袅,吹得他的黑色长发,也随风而舞。墨发似泼洒在画卷中般,发丝缠绵缱绻的纠缠,与那一身白衣相耀成辉。白衣胜雪,颜如冠玉。剑眉星眸,熠熠生辉。令人移不开视线。他的表情淡漠,却仿若与自然已合为一体,他为天下所生,那股子傲人而清冷的性子,却似天下是为他所生。“二皇子。”眼中的失落,不言而喻。

“以为我是隋卿?”隋茂冷笑道。

黑影默默的点点头,“嗯。”然后忽然间抬头,“你怎么看得见我?莫,莫非……”

“没错,我死了。”隋茂阴冷的道,对于他已经死去一年的这件事,他始终耿耿于怀。

“啊~”黑影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隋茂,“你,你怎么会~”

“都是拜肆钰所赐。”隋茂一双深邃的眼看着房间之中谈话的两人,肆钰那脂粉不施的脸上,笑起来竟然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他有种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

黑影疑惑的看着隋茂,仿佛是在辩证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怀疑我说的话?”隋茂感受到黑影的疑惑,“很多事想必你不知道吧,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

“什么事?”黑影不明所以的道。

隋茂幽深一笑,“比如,隋卿和肆钰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黑影沉默许久,“你要我帮你什么?”

隋茂莞尔,“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帮我把这个交到惜贵人手中。”

“惜贵人?”黑影不解,“我不知道她是谁,而且我是鬼,她是人,她如何能看得见我。”

“她是龙女。”隋茂淡淡的道,“放心吧,只要你出现在她面前,她便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那肆钰为何感知不到。”黑影纤手指向房间之中的肆钰。

隋茂笑得愈发的开心,“谁让那个笨女人自剔仙骨~”

“自剔仙骨?”黑影更加的震惊,“你是说她是神仙,不对,应该说她以前是神仙。”

“还是上仙。”隋茂接嘴道。

“上仙,那她和卿,能有什么关系呀?”黑影实在不明白,隋卿和一个上仙,能够有什么关系?

黑幕不知不觉的降临,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而看来只觉得天上热闹。一梳月亮象形容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衬夜景。小园草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不知哪里的蛙群齐心协力地干号,象声浪给火煮得发沸。几星萤火优游来去,不象飞行,象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月光不到的阴黑处,一点萤火忽明,象夏夜的一只微绿的小眼睛。

良久之后,黑影紧握着手中的东西,“好,我帮你。”

“这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事。”隋卿笑得眉眼弯弯,黑影却没觉得温暖,只觉得冷气逼人,仿佛回到了那千年的冰棺之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