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前世今生(1/1)

肆钰冷眼看着眼前的无面,“为什么万年之后,你的种族还是要犯下一样的错误呢?”肆钰冷冷的道,为什么还是要将她心爱之人杀死,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他们一次呢。

无面转头看着惜音,“你动了隋卿?”

惜音闻言,头低得很低。“我,我不是故意的……”其实她只是听从金凤的吩咐而已,而她也没有想到,一个隋卿,能给自己的种族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很显然,她重蹈了祖先的错误。

“我帮你,我帮你去地府要人好不好。”无面无力的道,虽然他也不知道去地府能不能将隋卿的灵魂带上来,但是很明显,他不想让自己的种族再一次遭受灭顶之灾。

“来不及了。”肆钰望着那龙宫之外出现的天兵天将,眼中满满都是仇恨。

就在片刻之前,天庭之上,云雾缭绕,给人以虚幻的感觉。渐渐地,朦胧的雾退去了,几根百丈巨柱巍然耸立。柱子上刻有金色的盘龙图案,就如活物蠢蠢欲动,在柱子上向上盘绕。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仰天长啸一般。数十根柱子尽头,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巨殿。近看,巨殿金光流转,在云雾中散发着金光。无论是谁,在巨殿面前,都有一种双膝跪地,朝拜一般的冲动!

慕九曦还在苦苦哀求西王母让肆钰恢复记忆,毕竟这是无面开出来的条件,慕九曦别无他法,只能按照无面所说去做。

“嘭!”谁想到西王母忽然一掌拍在座椅之上,整张脸上出现一种极为愤怒的表情。“恢复她的记忆,我想现在不用了。”西王母隐约感受到有人从龙宫传来的求救,一瞬间又想起来万年之前龙族被灭顶的时候。

双手一挥,空中出现两个熟悉的声音。慕九曦定晴看去,是肆钰和无面,只是,肆钰那双黑不见底的眼,何时变成了血腥的红色。

“这就是你的好肆钰。”西王母看着那画面之中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可都是生命,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不,这不是肆钰做的。”慕九曦极力想要为肆钰辩解,可是在看见肆钰手中的龙筋之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呵呵,呵呵~”慕九曦忽然冷笑起来,一声盖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那天的众神仙都看到,一袭粉色缎衫的年轻男子站在大殿之上,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紫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只是那疯狂的笑,仿佛要笑得昏天黑地一般。

西王母微眯眼眸,看着眼前的慕九曦,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来人,给我派出十万天兵天将,捉拿肆钰归案。”

话音未落,刚才还在疯笑之中的慕九曦,一下子不见了人影。

龙宫,肆钰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天兵天将,眼中没有害怕,没有任何一丝情绪。

“你快走,这里我来挡着。”无面见状,想要冲上前去,却被肆钰一把拦住。“你是想要补偿你万年之前犯下的错误吗?”肆钰冷声道。

无面片刻伤神,随后重重的点头,“我一人犯下的错误,我一人来抗。”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肆钰不要再伤害他的族人了。

肆钰莞尔一笑,“可惜晚了。”话音未落,整个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上前去,和龙宫之外数十万天兵天将打做一团。

“肆钰!”无面想要从那些人中找出肆钰的身影,可是无奈十万天兵天将,数量实在太多。

“肆钰呢!”还在发愁,忽然间听见人群中出现一冷清的声音,只见着一袭粉色缎衫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之中缓缓而出。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紫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无面看着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美得令人迷醉

狭长的凤眼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与典雅,却又因眼角微微的挑起,妖娆媚惑。紫眸带着奇异的诱惑,深沉若幽渊,敛尽星辰浩瀚,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的紫绀与瑰丽的血赤。眨眼间,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娆与残酷,潋滟魅惑。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让无面一愣。

“那里。”无面指了指外面那数十万的天兵天将,实在不想告诉慕九曦事实,可是没有办法,事实就是改变不了的真相,不管怎样,他们始终得面对现实。

“肆钰,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慕九曦才冲入人群之中,便听见西王母派来的天兵天将冷冷道,定晴看去,只见他们手中拿了一个西王母的宝塔。

“肆钰小心!”慕九曦想告诉肆钰,那宝塔只要拿出,喊到的人的名字不稍片刻便会进入宝塔里面。可是慕九曦的呼喊还没来得及传到肆钰的耳朵里面,慕九曦便看见一个人影朝着宝塔的方向飞去,定晴一看,正是他口中呼唤的肆钰。

“肆钰!”慕九曦彻底的晃了神,作势就要冲上前去解救肆钰,却被无面一把拦住。“你现在去毫无作用。”无面冷冷道,“你敌得过十万天兵天将吗?”

慕九曦瘫痪在地,看着已经撤走的天兵天将,无力的道:“难道我就这样看着肆钰被他们带走吗?”

“还有一个人可以救她。”无面冷静的道。

“谁?”慕九曦急忙回头,看着没有五官的无面,激动的道:“谁,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隋卿。”无面轻声道。

地府,隋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了。到底是被斩首于街市上,还是病逝于床榻……他居然想不起来。

四个阴差抓住捆在他身上的铁链,他不由自主被他们拖着向前飘飘荡荡。

天上脚下无数阴火流窜,偶尔会落在道旁的曼珠沙华上,瞬间腾起半人高的绿色火焰。碧火红花,分外妖娆。

道旁还有无数岔道,许多与他一样着白衣的新死之人,被阴差们拉着向前飘。有的哭有的笑,也有人喃喃自语着什么。然而就算是再怎样痛悔自己的死,也会被这死寂的气氛消耗光。最后,只能默默无声地按照顺序,依次前进,通过遥远的那扇邑都大门。

带领他前进的阴差停了下来,等候入门。他懒洋洋地抬眼四望,看看灰暗的天空,看看流窜的阴火,再看看如血一般红的曼珠沙华。花如龙爪,妖娆之外,却还带着一丝狰狞。

正看得发呆,却听身后几个阴差说道:“这下可不知要等多久,几个新鬼聒噪的很,不如先喂他们喝点忘川水吧。反正到轮回的时候还是要喝的。”

忘川?他回头,却见一个阴差从怀里取出一盏漆黑的酒瓮,走到道旁,拨开红花,果然露出一弯清澈的河流。

他说不上那河水是什么颜色,只觉斑斓璀璨,里面溶溶包含了不知多少东西。阴差舀了一瓮,走过来掰开一只新鬼的嘴,不顾他的哭喊,硬给灌了下去。那鬼先是哭得厉害,慢慢地,却不动弹了,面上浮出一种茫然呆滞的神情,犹如初生的婴孩。

“我也需要吗?”隋卿很识趣的道。

阴差正要给他,谁料阎王忽然出现,“慢着。”

“阎,阎王。”阴差看着忽然出现的阎王,一个一个都吓得手脚发软,立即乖乖的跪在地上,什么话也不敢说。

“先看看你的前世吧。”阎王看着以来投胎转世的隋卿,不忍心,大发慈悲让他看一看他的前世。

隋卿皱眉,看着那画面之中像话剧一样的片段:

风吹三月,露水凝干。她是朵花,也是只妖。三百年前被人遗忘,三百年后独个修炼成形。

她叫卿安。却不知怎的叫卿安,她用了许久的时间,来想着。哦,是了。有人说,愿卿安宁,一生卿安。后来,卿安也就叫卿安了。

可那人是谁呢。卿安又用了许久的时间,来回忆着。却只是一抹淡笑,温润安暖。

山上来了个采药人,素白的衣,干净的笑。背着竹篓,游走在山里。

卿安坐在柳枝上,跟着风,慢慢的摇。卿安说,“你是不是卿安啊?”

那采药人笑,“我不是,我叫锦安,沈锦安。”

卿安垂下眼,闷闷的应,想着,这大概不是她要找的人。

采药人走了。山里又来了个书生,青衣青衫,笑的和暖。

卿安坐在桃木枝上,声音软软糯糯,她说:“你是不是卿安啊。”

那书生也笑,“许,一生卿安。我不是卿安,我是靖安,苏靖安。”

卿安很不高兴,那个人呢。那个愿卿安宁,一生卿安的人呢。卿安甚至想着,如果那人来了,就把卿安还给他,卿安也不叫卿安了。

可那人一直没来,卿安还是在山里,想着,念着。可不管怎么样,卿安只是记起一抹笑,温润安暖。

那天,山里来了个将军。黑色的衫,苍白的脸,生的极其好看。卿安很想问那人,你是不是卿安啊。

可那将军不会笑,只是在行走间,流了很多很多血。

卿安还在纠结,那人却在她摇动的三叶树下晕倒。没办法,只得将那人带回花间。卿安用了许久才治好了将军的伤,很累很累,就拥了那人的怀,睡得安心。

卿安醒的时候,是在傍晚。抬眸,那人手里举着朵白色的花,很眼熟。卿安哭了,白净的脸,憋的红彤彤的。那人吓的紧,抱着她,问她怎了。

卿安说,你拔了我的花。那人手忙脚乱,“我在给你埋上,你别哭。”

卿安说,“那是我的本体,离了土,我就回不去了。”

那人闻言,笑的眉目弯弯,“那你跟我走吧,我养你,可好。”

卿安抬眼,“你是卿安吗。”

那人笑,“我不是卿安,你是,你是我的卿安。”

后来,卿安走了。跟着那黑衣的将军。后来,卿安才知道,她想要的,不是那人。卿安想要的,不过一句,“你是卿安,你是我的卿安。”

“他们后来怎样了?”隋卿看着眼前只有一半的画面,不禁猜测结局是什么。

阎王摇摇头,“你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其实阎王是怕,怕一会儿那个肆钰找到地府,如果隋卿投胎了,这地府估计又要大闹一番了。

隋卿淡淡的垂眸,“我只是记不起来,卿安最后怎么了。”

“嗯,她……”阎王正想说话,忽然将听清楚了隋卿话中的意思,“你都记起来了?”

“那个将军是我,卿安是肆钰。”隋卿一脸淡然的道,“只是我不知,她究竟等了我多少年~”

“一万年。”隋卿话音刚落,便听见远处传来慕九曦那冷清的声音。

隋卿淡淡抬头,“肆钰等了我一万年,那你又等了肆钰多少年呢?”

慕九曦一愣,看着眼前的隋卿,一袭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沟!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可是再仔细看去,只觉得那深邃的眼中一片幽暗,仿佛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一般。

那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这是隋卿这一世的模样,也是这一万年中,他最为俊俏的模样。“你都记起来了?”

隋卿点头,“不管是一万年前的,还是现在的,我都记起来了。”语气之中,居然有一分惆怅。

“记起来就好,快跟我去救肆钰。”慕九曦走上前,拉过隋卿的灵魂,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

“慕九曦大人,万万不可呀。”阎王见状,急忙制止道,他让隋卿看前世今生不过是大发慈悲罢了,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天庭呀。

慕九曦狠狠的瞪了一眼阎王,“有什么事我来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