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三)（1/1）
通话刚完，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镖手“一掌死”：“盖总，有一个情况向您报告，前几天，有人看见那个公安被撤的刑侦队长，去了省城又返回来，却没有回家。胡快出了车库，就再也没发现他的影子，您看，我们下一步该咋整？”
盖黑盖脸色顿时难看：“你们是咋整的，就这么两个玩意也整不明白了！我再告诉你一遍，对凌法天这个刺头，一刻也不能放松监控，他是公安圈里有名的“亡命徒”。跟我们结的梁子是你死我活！”
“别看他被整下岗了，那小子的眼睛可一刻也没放过我们，对他这种人，必须要心狠手辣，要是一旦叫他缓过劲来，我们就死定了。还有那个怪车手，虽然目前威胁不大，但也不能手软，还是那句话，让他和怪车一起消失，不留后患！”
“彻底战胜这些知情者不服者，我们才能无忧无虑称霸北城。现在是最佳时机，公安局老一栽了，谁还敢他妈的跟咱们扯！”
雨雪从医院里出来后，悄然回到了俄罗斯。她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几单业务，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又把公司盈利的三千万利润转入了自己的银行卡中，设定了密码。凭感觉，这次保罗与胡快的决斗，必然要引发难以平衡的决裂性的矛盾。
保罗赢了，雨雪也不能再和他同床共枕了，虽然不会和胡快复婚，但是。真正的情份还是胡快而不是保罗。保罗如果输了，雨雪就准备回国。把她那惨淡经营发展起来的公司交给保罗，以平息补救保罗对胡快仇恨的妒火，让胡快平平安安的度过保罗这一关。
她知道，早晚都要和保罗有一次惊心动魄的必须面对的谈判，只有舍弃利益，快刀斩乱麻，才能让胡快完成世界怪车大赛。而且，她最近感觉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属于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了，没有孩子，没有家庭，没有值得生死相依的任何牵挂，唯一的惦念，就是最后帮胡快一把，让他实现理想之梦就死而无憾了。当初。促成她和胡快的婚姻，是别人搭的桥。应该说是先结的婚，后恋的爱，再后来就是履行夫妻的义务责任了。
女人都喜欢有造就有作为的男人，和胡快结婚时，雨雪好像没啥感觉。就是觉得胡快是bj来的，中国首都的孩子，有些崇拜有些荣耀。那是八十年代的初期，计划经济仍然处于主导地位。
女人的欲望也不复杂，人人都是一个样。拿固定的工资，买固定的供给制商品粮。按部就班的吃饭睡觉；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按部就班的过夫妻生活。因为没有非常的恋爱，所以也没有非常的激情。
雨雪由于学过财务专业，对商品经济的计算十分在行，头脑灵活，思维多元，很会算账。而胡快正相反，对经济不敏感，对数字木讷，却对自己喜欢的事物非常执著，特别喜欢汽车。热衷于各种世界汽车大赛，和对车的研究设计。
总渴望有朝一日代表中国参加世界汽车大赛，这种理想，一直让他走火入魔。他那炽热的理想，也曾感染了雨雪，她从开始反对到行动支持，这个渐变的过程，竟成了夫妻俩相互依存的纽带和维系情感的第一要素。
然而，让雨雪没有预料到的是，实现理想的路太长了，而且备受了非常的打击，让她付出了难以承受的苦难以及莫大的代价。她感到，追求理想简直就是一场胡闹，劳命伤财，遥不可及，是一种离幸福越来越远的没有回报的妄想。
她看到的是胡快的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毫无进展的疯子行为。雨雪开始劝阻胡快放弃，安安稳稳过日子，胡快不从。雨雪再也不敢面对这样一个屡战屡败，终日都在忧郁的氛围中生活，连女人最基本的性爱需求都被废掉的男人，这个身无分文的理想主义者还能给她什么呢？
她承认，当初支持胡快的奋斗是带有功利色彩的。她知道国外一些汽车赛事都是有巨额奖金的，如果胡快一旦成功，将会给自己给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之常情，谁不愿意追求富贵荣华出人头地呢。
雨雪也伤感的忏悔过，在胡快崩溃写满时间的日子里，在绝望无助的折磨煎熬的岁月中，她离开了他，迫不及待的为了寻找金钱财富，而远走高飞，留下了孤苦伶仃的被人耻笑的胡快。
爱还是不爱，在市场经济的社会，人人多有不同程度的麻木。()雨雪不再考虑男人女人之间的事了，她发誓，要用自己的奋斗照耀自己的幸福生活！因为懂得财务专业，头脑灵敏，她的奋斗比胡快轻松多了，而且很快就进入了攫取财富的成功一族。
被辉煌染红的雨雪在财富和富有的金光大道上越做越大，同时也对生活中的爱和性不感兴趣了，男人在她的心中已经不再有重要的概念。
她经济上的独立战胜了女人身上的所有恐惧和依赖，倒是男人一个接一个的向他膜拜而来，她的获取财富的巨大成功让男人们唏嘘不已，叹为观止。而在众多的形形色色的优秀的男性中，除了保罗，都被她拒绝了。
因为，保罗是无法拒绝的，他对她有救命之恩。
但是这次，她和保罗必需要摊牌了。任何风险危险，都无所畏惧。
夜色，已降至八点。八点的俄罗斯凸显着欧式的剪影，璀璨的灯火在高大的建筑群上映照出粗犷的豪气。雨雪在一家中国“新东方皇家酒店”约等着保罗，她知道保罗喜欢中国菜肴。尤为喜欢中国的名酒。
姗姗来迟的保罗一进包房就让雨雪震惊了：他的目光森严，动作僵硬。黑色的风衣裹着脖子，一只医用护颈包围了颈部。雨雪关切的迎了上去问道：“保罗先生，您这是怎么了？”然后搀扶着他坐了下来。
保罗用一种认输的口吻说：“决斗完毕，夫人，你赢了。说吧，说出你的要求，今天，是最后的晚餐。还是继续和我同床共枕？只要公平合理！”
雨雪平静的回答：“我不想知道决斗的结果，你们都是男人，谁失败都是一种损失。我希望你们互相关照，和为贵，聚为赢，改变自己是自救，改变他人是救人。”
“保罗先生。我今天约您，就是重温恩情，救命的恩情。这个世界，所有的感情都在贬值，只有恩情可以增值。我给您要了您最喜欢的中国名酒竹叶青，我准备陪您到底。用您最习惯的方式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不等保罗回答，雨雪就倒满了两个高脚杯：“保罗先生，按照中国人的习俗，敬酒必干。这第一杯酒是我终生不忘的谢恩酒。大难不死，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权力。雨雪面带感激。一口喝下。”
保罗对雨雪的话有了感染，也跟着干了。说道：“夫人今天这样豪迈，令我心动，我来给夫人倒酒。”雨雪说：“不必。我还有话要说。”
就又倒满了第二杯：“这杯酒是恩情增值酒，我已经决定，把我的公司，全部送给保罗先生，以报救命之情。”保罗惊愕。
雨雪端杯又要干，被保罗拦住了：“不可不可，这点小事，不许再提了。”雨雪没听，一扬手酒杯空了。保罗积极的跟上，也清了杯。
雨雪再次敏捷的倒上了第三杯，郑重宣布：“保罗先生，恕我冒昧，这最后一杯酒，是我的告别酒。我该做的都做了，我想回到中国修养身心，不再参与世间纷争之事，不再为财富所累，希望得到您的同意。”
“这么多年来，我得到了您的许多关怀，没有您的帮助，我早就命陨异乡或流浪街头了。所以，在我做出决定时，必须向您征求。此外，还有一事相求，不管胡快对您有过怎样的伤害，请放弃对他的伤害，如有怨恨，拿我开刀，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他和您之间的问题，完全是个意外，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发生的。这个责任，理应我来负。我愿意和您共同干下这杯负罪酒。”
雨雪举着杯真诚的期待着保罗。
保罗没有端杯。他的表情发生了巨变：“好哇，夫人，好一位旧情难忘的夫人！准备和怪车手去破镜重圆吗？继续给我带上一顶绿帽子，然后，离我而去？这样的背叛，你说我能同意吗？你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你让我当了王八，还准备了一大堆好听的理由！好，那就请过来吧。请帮我把酒端过来，我们再喝一个交杯酒，留下难忘的纪念。”
保罗的眼睛，射出一种怪异的燃烧，像蜂针刺进了雨雪的肌肤。雨雪忐忑地走近，双手端杯，递给了保罗。
保罗接过，站起来并没有交杯，而是缓缓的举杯在雨雪的头上，然后，手一歪，竹叶青酒流水般从雨雪的头发上浸漫而下，倒空酒杯，他又抓过酒瓶，直接塞进了雨雪的胸部，“咚咚咚咚”所有的酒顷刻间灌了进去。
雨雪一动没动。这种暴虐，是意料之中的，动，又有什么用呢。
保罗扔了酒瓶怒问：“夫人，这样做，代价太大了吧？为了一个穷困潦倒的怪车手，放弃你的公司，甩掉我这个救命恩人，不觉得亏本吗？那好，我接受了。但是，要附加一项，不许离开俄罗斯!你仍然是我的商业伙伴!我需要你的大脑!”
“至于肉体，我会不定期的需要，恩情增值吗，也算一种补偿。我们继续互利互惠，需要我的时候，你也可提出，我会满足你的要求。那个怪车手，可以自由了，我保证,放弃他了。你看，这样的合作，是不是非常好？”
雨雪忍受着巨大的屈辱。一想到胡快能从保罗的威逼伤害中解脱出来，就毫不犹豫了：“我答应您的条件。希望您必须要遵守放弃胡快的诺言，如有欺诈。我就立刻离开俄罗斯。做您的商业伙伴可以，我们的肉体关系到此结束。因为，你我不是合法夫妻，以前之所以和您上床，完全是感恩，绝不是情爱！”
保罗暴怒：“艾雨雪，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就凭你的不忠，我完全可以让你。净身出户！我提醒你，你以后的存在，就是为我服务，为我所用，你听清了吗？”
雨雪毫不示弱：“保罗先生，你我之间谈不上忠与不忠。你在外面有无数女人，有无数种性关系。这是忠吗？士可杀，不可辱，从现在开始，我要捍卫女人的尊严。”
“我也提醒你，我不是你的情妇，更不是妓女。我已经把我的全部都报答给你了，从此以后，我们在恩情上两清了，互不赊欠。你放弃对胡快的伤害，我用我的商业价值做补偿。这是另一笔交易，请你不要搞错。”
保罗疯狂了：“放肆！我是谁。你知道吗？我是俄罗斯商界老大，我是挥金如土无所不能的大佬！我想要哪个女人就要哪个，你不是妓女，那我就让你当一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敢叫你付费给我服务！”
保罗双眼放出野兽般的狰狞，猛地把雨雪抱起，按在了餐桌上：“背叛我，你也是我的女人。我现在就挥霍你，随时随地挥霍你，直到你彻底服输！他伸出手欲撕开雨雪的胸衣。”
面对这种恶劣的行为，雨雪突然变得静如止水，一字一句的告诫保罗：“挥霍吧，如果你不怕，中断所有的中国客户。请便！”
保罗的手，停下了。脸色骤然戏剧性的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哈哈，我的夫人，你真让我佩服你的勇敢。好吧，我服从你的选择，结束肉体关系，做我的商业伙伴。一个条件，不许回国，永远留在俄罗斯。否则，你的生命，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冰冷的伏尔加河底。今天，就算是我们的签约日。”
保罗重新抱起雨雪，在她的脸上狠狠地吻了一下：“夫人，还有什么要求，请大胆的提出来吧？”雨雪目光看着别处，用一种不可改变的语气说道：“从今天开始，不许伤害胡快，不许干涉我的自由！”
保罗摇晃着脑袋，拍着雨雪的肩：“没问题，只要夫人表现良好。”
凌法天提前一小时到了拆迁的旧楼。职业的习惯，他总是要观察熟悉一下陌生的地形环境，做到有备无患。感觉没问题了，就在十楼的阁楼窗口挂出了一捆鲜绿的大葱。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后腰，是空的。被停职后，枪没了。
为防止不测，他找出了一条多年不练的九节铜鞭，缠在了腰上，这条铜鞭跟随了他十几年。做警察前，他曾在武警特警队，除了练就了擒拿术、散打、还特别捡起了中断的九节鞭功夫，一直坚持练到了退伍。他和一群喜欢武术的朋友们约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鞭王。
他的鞭法，确实可圈可点，技击程度可以甩鞭成棍，抛鞭成球，拽鞭如勾，缠鞭似莽，收鞭落掌。鞭头锋力可穿墙透壁，在随心所欲的鞭花缭乱中，攻击精准度能和十环枪法媲美。
然而，最终他没有成为鞭王。
原因是七年前，那天他和朋友正在路边散步，忽听身后有女人大喊救命有人抢劫！凌法天急回头，见一辆白色捷达车后一位时尚女性跌跌撞撞追赶着，捷达车疯狂起步，加大油门向前猛开，眼看就要汇入十字路口密集的车流。
距离捷达车十几米左右的凌法天来不及多想，从腰间抽出铜鞭，甩臂抖腕，带着红缨的铜鞭箭一般飞向捷达车的左驾位，从玻璃窗射进，立刻驾车歹徒左手掌被刺穿，铜鞭如链缠挂在了方向盘上。
突如其来的打击，猛然改变了车的方向，失控的捷达凶狠的撞向迎面开来的一辆尼桑面包，面包车副驾驶上的一位即将临产的孕妇重伤后身亡。临死前手摸腹部，双目惊恐绝望地说出了一句让凌法天终生难忘的话：“我的儿子……着你惹你了……?”
这场官司打得很复杂，凌法天被指控防卫过当，造成了车祸至孕妇死亡，是责任连带者。抢劫的歹徒虽说被判重刑严惩，凌法天竟然也遭到了法院的处罚，赔偿死者五万一千一百元。
凌法天只请律师申诉了一次，主要从见义勇为的角度申辩，却因为孕妇的丈夫当庭声泪俱下的反驳而放弃了：“我的妻子是一位刚刚从英国归来的博士导师，她带领五名研究生设计研发的的“北城油田开发地质科学探测新流向”，已经列入市政府科技园区重点研发项目规划，专家组论断，如果此项科研项目成功，北城的油田高产稳产可延续二十年至三十年。”
“这项科研的贡献，对北城对国家是以每年数亿元效益计算递增的。这个损失，是巨大的，不可估量的，永远不可弥补的！还有，那是两条生命啊!你的见义勇为没错，而过当的个人英雄主义表现，造成了这位优秀人才的死亡。”
“抢劫者虽然恶劣，但是还没有杀人的动机。而你却不计后果的制造了车祸，创造了杀人的条件，虽然不是主观恶意，但是客观上出现的后果是不可推卸的。区区赔偿五万元的处罚，能和我优秀的妻子的生命相比吗？”
凌法天艰难的站了起来：“好吧，我撤回申诉。虽然，我应该是无辜行列里的无辜者，但是，这位逝者和胎儿比我更无辜，我同意这位先生的认定，并向您深深的致歉，同意法庭对我的处罚。我唯一的要求是恳请法庭归还我的铜鞭，我准备留作终生教训，警示自己。”
回到家后，凌法天东借西凑总算筹齐了赔款。第三天就拎着一布袋现金找到了那位先生：“这些赎罪的钱太寒酸了，我们都不是坏人，如果我发达了，一定再加倍补偿，再一次请您原谅我的过失。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为您优秀的妻子祈祷，向她谢罪。让她在天堂里能得到我真诚的忏悔。”
先生沉默良久长叹道：“算了，把钱拿回去吧。人都没了，我要这样的钱有何用呢？那天是在法庭，没办法，为了公正，严惩可恶的抢劫者，我必须要为我的爱妻做道义上的呐喊！”
“我知道，你不应该是罪人，见义勇为是男人的美德，那天的话，是悲痛所致，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啊！我想劝你的是，你是习武之人，习武者的功夫不同凡人，请你今后不要出手太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及生命。”
先生说完，感伤无限的抹着泪水转身而去。
凌法天的眼睛也湿了，望着这位大度先生的背影，他喊道：“兄弟，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然后，一甩手，把那袋现金抛在了他的脚下。
从此，他见鞭思过，总是自责难平，发誓永不用鞭。
现在，他要违背誓言，重拾铜鞭，为正义而战。
空旷的楼内，凌法天甩鞭试功，凌厉的鞭法一个“十字披红”甩开了鞭花。久违的铜鞭，立刻带着呼呼风声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翻旋舞动，游龙飞凤般撕起潇潇尘埃。
练到极致时，凌法天突然一个急停，手臂劲扬，带着红缨的锐利鞭头准确地刺进了防盗门那一厘米微小的圆孔门镜。瞬间收鞭，九节鞭优美地依次梯式叠落于掌中。
凌法天看着铜鞭自语：“无奈而为了！”
已近超过了九点，胡快仍然没有影子。他有些担心，莫非又是被盖黑盖阻截了？凌法天掏出手机边拨号边走到挂葱的窗口瞭望，猛然看见胡快一瘸一拐的正在楼下奔跑着寻找，他的后面有一群身穿黑色风衣的壮汉疯狂的追赶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