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同一个夜晚 01(1/1)

朱山花下班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上华商场一般七点就会关门下班,但今天因为要盘点货柜里的物品,时间才拖到了现在。还好苏容那个婆娘很是耿直的留下来帮忙,要不然搞到十点都弄不完。

公交车的收班时间是在九点四十,可实际上八点四十以后就很难等到公交车。司机也会偷溜早退,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敬业,遵循着该遵守的职业操守。

朱山花站在公车站的站牌下站了半天,只觉得自己累得小腿都在发抽,高跟鞋实在太折累人了,真不知道是哪个见鬼的男人发明出来祸害女人的。

偶有其它线路的公交车过来,将等待的乘客陆续载走,公交车站等待的人已经变得稀疏。朱山花隐隐有些着急,因为前几天史诚才说过不断有年轻的少女失踪,要自己小心一些。朱女士很显然毫不客气的把自己划分到了年轻少女的范围里,介备的看向四周,审视会不会有歹徒会对自己这样的‘年轻少女’心生歹意。

好吧,你不得不佩服朱女士那颗跟鸟类一样大小的脑仁里不合时宜的另类想像力,看见陪自己等车的人越来越少,她就是在自己吓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一辆熟悉的跑车开过来,上面坐着自己熟悉的人开着自己算得熟悉的车。她曾经见过它一次,也坐过它一次。

朱山花大喜过望,使劲的招手:“亚瑟。亚瑟老师!”

那车突地停住,而后显得不情不愿的开过来,从车窗里探出亚瑟比白天还更苍白的脸,口气显得非常恶劣:“朱山花,你在这里做什么?”

朱女士的脸皮厚度想当然是城墙级的,特别是现在,看到亚瑟的人与车,她就像看到救命的稻草,紧抓住不放,压根不介意对方的态度:“嘿嘿。亚瑟老师。我等不到公交车,可不可以……嘿嘿。”

亚瑟紧皱着眉头瞪着这个女人,终于无奈的道:“上车吧。”

为了寻找合适的食物来源,他开着车已经在城市里转了一个半小时。刚刚转到这里时。饥饿后由于猎食本能而变过极度敏锐的眼光早看到她。当时就觉得大为糟糕。因为他和这个女人接触过。她血液的味道对他来说是罕见的美味,得努力控制自己才不会被本能支配扑向她。现在自己又处于饥饿状态,本能会被放大很多倍。这对她非常危险!

而她,绝对不是他能沾染的人,更不能成为自己的捕猎对像。因为她是一个好女人,好母亲,无论对朋友,对家人,都让他看了心里觉得又美好又温暖。像这样的女性,即便是他都会忍不住心生爱慕——尽管她有时候着实粗俗无比。

怕自己会对她造成危害,亚瑟毫不犹豫的拒绝她美味血液的诱惑,方向盘一打就要离开。可这个时候,她喊住了自己。那一脸的惊喜与期盼让亚瑟动摇,终于犹豫了半天之后把车开向她。

最近不断有女性失踪,像他这样的老鬼隐约嗅到阴邪存在的影响,把这样一个女性留在这里他会放心不下。也许,让她上车之后迅速送她回家,短短的时间她的影响自己应该抗得住。

“谢谢!谢谢!”朱山花一迭声道,打开车门迅速爬上来,又道:“谢天谢地,看到了你。公交车我想我是等不到了。请送我回家,我家的地址你知道的。说不定阳毅已经回来了,你就当是临时的家访。”

说话间,朱山花身上成熟的女性幽香和着血液的气息,两者一起织成致命般的诱惑直扑过来。亚瑟大惊,猛地扭头转向车窗那边,急促的呼吸着窗外的空气压制自己的猎食本能,脸上的表情由于想要掩饰自己异状而不由自主的转变成了厌恶。

朱山花怔了怔,下意识低头在自己的腋下闻了闻——没什么不好的味道啊……盘点货柜虽然很琐碎,但花不了多少力气,也并不怎么流汗。难道是狐臭这种‘美好’东西在自己三十几岁以后突然来拜访了?不要啊!要是自己的狐臭熏到了这个成熟帅气的男人,她……想现在就去死!

那边,亚瑟迅速发动车开起来,窗口扑进来的风吹散了一些车里的味道,他才觉得好过一些——对于过于饥饿的人来说,面前摆着丰盛的食物能看不能吃,这本身就是一种煎熬,特别是他这种会受饥饿本能驱使的物种,感觉就极度强烈。

因为亚瑟脸上的厌恶,还有朱山花对亚瑟这种身具高等学识的男人的自卑感——她老人家高中都没毕业!朱山花搭到便车的雀跃心情立即消失无踪,双手摆在自己的腿上老老实实的坐着,车里就一直沉默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可朱山花是谁?她是朱山花!要让她一直像这样孵蛋似的憋着,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一直漫延的沉默让朱山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没话找话道:“亚瑟老师,刚下班啊?”

“嗯。”

“白天忙坏了吧?”

“嗯。”

“阳毅在学校乖不乖,有没有听老师的话?”

“还行。”

“看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点。”

该死的男人!就不能多放两个屁让车里的气氛没这么尴尬?装什么沉默是金,老娘最不烦的就是那套!

亚瑟的沉默与敷衍让朱山花狂躁不已,从包里摸出一包许久都没有抽的烟,撕开封装拿出一根递给亚瑟:“抽烟吗?”

亚瑟摇头。

“那我自己抽!”朱山花自己点着烟,用已经有点生疏的动作抽着。

烟味在车里扩散,又将吸引亚瑟的味道冲散了些。亚瑟的表情才松缓下来。

但心情的放松,那股被压制的本能新立刻就猛地冲上来,让他胃部巨烈的痉挛,还有更大的他这个物种才会有的因饥饿产生的巨痛瞬间传遍全身。

巨痛袭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看什么都是破碎的。亚瑟不得不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子靠在路边。

朱山花慌忙扔掉烟,看见这个英挺的男人现在半点也不英挺,正一手按着胃,一手曲起压在方向盘上。片刻之间就在额头上布满汗水密布。

“喂。你还好吧?”朱山花很是担心,伸手去摸亚瑟的额头。

又闻到了那股致命的血液香味,亚瑟烦躁的打开她手:“别碰我!”

朱山花讪讪的收回手,又撇了撇嘴。有钱人都这样。毛病!

亚瑟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妥。转头冲朱山花虚弱的笑笑:“对不起。身体不舒服,脾气就不好。”

那就难怪了。朱山花可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关心之下自动忽略了亚瑟身体摆出的拒绝意味。忙伸手将亚瑟扶平,轻轻将他的脑袋按到椅背上靠住,轻声放柔声音问:“是低血糖吗?还是……胃疼?”

“嗯。”

“老毛病了?”

“不是,饿的。”

“搞什么?”朱山花禁不住唠叨起来,一边胡乱的翻着自己的包看有没有苏容留给她的零食,一边抱怨道:“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看你,都三十几岁的男人了,还学不会自己照料自己。不是我说你,知道肚饿怎么就不知道按时吃东西?你知不知道长期这样下去会生大病的!”

按时吃?他可没有欧洲圈子里养血奴的恶习。再说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吸人血,身体的需要不代表他心理上就喜欢。

朱山花还在巴啦马啦的唠哪:“……都说男人再大的岁数也像小男孩,我觉得一点都没说错。唉,你一个人在这里工作,身边也没个人照料,真是……亚瑟老师,忍着点,开车到我家,我煮夜宵给你吃。荷包蛋最快了,它不仅顶饿营养,还很美味。要是你不喜欢甜食,煮面也很快。我家里有干面条,还有新鲜的蔬菜,几分钟就能弄好。”

亚瑟微微睁眼看着她,耳里真切的听出了她对自己的关切,眼光不自禁的由生硬慢慢变得柔软。她的关怀无关其它,就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在看到其它人不舒服的时候本能的散发出的善良。如此不带一丝杂质,才让亚瑟觉得这个女人现在看起来美丽无比,更是诱惑无比!

还有她血液里散发出来的异香,正随着她的靠近变得越来越浓,脉搏的跳动更是清晰可辨。

也许……他轻轻吸她一口,就一口,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吧?要知道,他现在真的很饿,饿得都快失去了意智。视线停在她颈边,那里有一缕卷发垂下来,发际那里还有着许多绒绒的毛发,衬着白嫩的肌肤,再没有比这更诱人的了。

没查觉到危险,朱山花见亚瑟还是一脸难受动弹困难的样子,立即就低头翻自己的包包,轻声骂道:“坚持不了吗?真糟糕……他妈的!平时总能找到零食,为毛现在找不到?肯定是苏容那婆娘偷吃了!你等着,呆在车里别乱动!”抬头往前看了一眼,前面车灯照不到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这让朱山花有点发毛,但还是继续道:“我去前面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小卖部什么的。听话,乖乖的别乱动,那会让你的胃更不舒服。”

这口气让亚瑟有些想笑,眼光迷离的看着那个急躁的女子踹开车门要去为他寻找食物,一点也不在乎这是辆昂贵的玛莎拉蒂。

食物,对于他们这个物种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而赠送食物,对于他们这个物种来说,又是最特别的仪式。更何况,孤独的生活了许多年,从没有人像这个女人一样不带丝毫杂质的只单纯的想为他寻找食物。

如此无私的举动像是一种救赎,更像黑暗的天空里洒下来的让他惧怕又渴望无比的阳光,让他那颗死去的心有了还活着的感觉,它柔软得快要融化。

原来。阳毅那阳光开朗的性格完全源自于他的母亲。即便是他这种黑暗生物,也能感受这种暖阳的照拂,如同冬日暖阳——只有温暖,没有伤害。

像这样一个女人,肤浅粗俗的表象下有着最美丽的心灵,谁也不能伤害她!自己更不能碰她一比一毫!

明白这点时,很奇异的,连身体那股强烈的饥饿似乎都褪了些,亚瑟终于能用理智控制住**,不化身妖魔扑上去撕咬。

“朱山花。”亚瑟轻轻叫住她。

“干嘛?”朱山花口气很不好的道。

亚瑟伸指拨开朱山花垂落的一缕卷发。轻声道:“你真美丽!”

朱山花一怔。猛然发现对面架驶座上的男人眼光像春水一般望着自己,那脸苍白得可怕,却偏偏英俊得邪异。顿时间一颗心猛跳了一下的同时又心里警铃大作——这作死的眼光是为毛?搞得自己竟有点春心荡漾的感觉,想……发骚!

“你……你……”一向伶牙利齿的朱山花女士口吃了。半晌后才武装回自己。怒道:“想泡老娘?”

亚瑟眼瞳隐在性感的眉骨阴影下微微发亮。认真点头:“想。”

“我……叉你老母!”

见朱山花霍地挑起眉就要发作,亚瑟突地大笑起来:“逗你玩的。”

“去死!”朱山恼羞之下,举起包包就一顿乱打过去。他妈的!有事没事男色魅力乱放。搞得老娘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差点就中了招。就是说,他那样的男人会看得上自己?知不知道有事没事仗着自己的魅力去撩拨三十多岁,心灵和**都很寂寞的女人这种行为很缺德!

“好了,好了。”亚瑟虚弱的格档着朱山花母猫一般的攻击:“我错了行不行?别闹了,还要送你回家。”

“看我叉不死你!”朱山花气鼓鼓的坐回去,道:“你胃好点了?能坚持开车?要不我还是去给你找点吃的先垫着。”

“不用,我好多了。”亚瑟摇摇头,撒谎掩饰自己越来越难受的饥饿感。他必须得立即送朱山花回去,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对她做出什么事来。现在这女人在自己心里的位置越发不一样,对她一丝一毫的伤害自己都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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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送朱山花上了楼,打开门以后门里踱出来的是机警的沃尔夫。那匹狼在看了摇摇晃晃脸色苍白如纸的亚瑟一眼后,眼光迅速转成了最高度的戒备,因为再没有什么东西比饥饿的吸血鬼更危险的了。

颈后的毛发竖起,沃尔夫两个眼瞳越发显得棕黄发亮,一个错步躬到朱山花身前用身体护住她,自己俯低身体自喉咙间发出了威胁性十足的低沉咆哮,整个身体作势欲扑。

“沃尔夫!”朱山花低喊,伸手去捉那狼的尾巴。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只狗总跟亚瑟不对付,只要一见到他,铁定没好颜色。

亚瑟冲沃尔夫点点头:“你看好她。最近不太平,连你和我都需要注意。”

说罢,像逃一般飞快离去,搞得朱山花禁不住又低头嗅自己的腋窝,真的闻不到什么怪味道啊……他这么怕自己是为什么?还有他对狗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它听得懂?呃……貌似自家的大狗是挺机灵的,但要它能听懂人话,大概需要再进化几万年才可以。

沃尔夫伸头看着亚瑟冲下去的楼梯间,僵在那里保持着戒德的动作也是一脸的困惑,饥饿成那样的吸血鬼跟朱山花呆在一起,她居然没事!这世界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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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以后,赌输得精光,正打算回家揍老婆一顿男人眼前一花,陡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面容扭曲的高大男子。他根本没看清那人是怎么出现的,就好像他是陡然出现,虚影一晃就站到自己面前。

那男子冲他笑得森然:“你的血很臭!各种不良恶习都溶了进去,我实在是很厌恶。不过,我现在需要它。”

眼前再一花,就觉得自己如同被禁锢了一般丝毫无丝动弹。那男人像是瞬移到自己面前抓住了自己,一口咬在自己的喉咙上。

血,狂喷出来,涌进对方嘴里,满耳都是自己的血液被吞咽的声响,满鼻都是腥甜的血腥气息!

“鬼啊!”

只叫了一声嘴巴就被捏住,只余下鲜血狂涌。

黑暗里,捕食者抓住了被捕食者,一边的生命在流逝,一边的饥饿被填补,血色满天!

良久,亚瑟扔掉手里软瘫的身体,掏出张纸用重新恢复优雅的动作巾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然后才伸脚踢了踢脚下温热的身体:“喂,装什么死?你应该庆幸我从你的血液里感知到你手里没有犯过人命,反正我还没吃饱,不然我不介意吸干你送你去太平间。睁开眼,看着我的眼睛!”

用眼光捕足住对方的大量失血后越发显得意志力涣散的眼神,亚瑟那双重新恢复力量的眼瞳带着从远古挟带来的秘密,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缓缓开口道:“今天你没见过我,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可理解的事,你脖子上的伤是被断裂的钢筋扎到了,明白吗?回到家让老婆炖点猪肝汤喝,然后对她说: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去赌钱,我会好好爱你。然后好好对待她。”

见对方茫然的点头,神情全部在自己的蛊惑这下,亚瑟才又踢了他一脚,道:“滚吧!”

被捕食者跌跌撞撞的走远,亚瑟烦躁的拨着头发,饥饿的危机虽然暂时得到解决,心情却没有好起来。被捕食者的血液让人恶心是原因之一,心里的担忧则是另一个原因。

最近黑暗力量涌动的波动越来越明显,导致自己嗜血的本能越来越难控制,伪装成普通人也变得更难。

到底是什么在影响着这一切?

亚瑟倚在车门上,想着那个给他带来美好感受的女人,决定不再袖手旁观!(未完待续。。)

ps: 看到好多同学都在惊诧我最近诈尸的事。小弟最近得了空闲,所以……我的根又长出来了!珍爱生命,远离太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