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伴读后男主们对我强取豪夺【古言】(1/1)

【全员单箭头,女主非淑女。从小早恋(bushi),之后含强取豪夺剧情,第一人称。架空背景,类似古代,总之私设解释一切ooc。】

【女主依旧是苟王,为了苟不择手段。两个男主,单箭头女主,以及男二看着男一抢走女主各种无能为力的心理。】

【男一男二都不是好人,标准封建小少爷人设,我行我素,草菅人命。万字大肥章,第一次这么长,一滴也没有啦。】

/01/

父亲让我做元束公子的随从。

春天的时候,我还是在野地里奔跑的泥孩子,赤着脚,同男孩们搏斗,是完全没有一点姑娘的影子,但父亲也并不管束我。也许是因为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对我非常纵容,哪怕我闹着要骑马,他也只能无奈地点头。

而今天早上,马奴牵着我的小马回来,我就看见父亲等在门口。和以往不同,他穿好武官服,板正的脸直直望向我。

我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回来了?那就进来吧。”

他转身走进屋里,我被马奴抱下来,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堂屋里还坐了个人影,父亲居然坐在下首,时不时同那人聊着,显得十分不安。

“阿扇,来叫大人。”

我走上前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忍不住瞄着座上人的面容。是个衣着华丽的士人,衣服上的料子也是上好的绸缎,看上去比父亲瘦弱,脸色青白。为了掩盖这一点,脸上也敷满厚厚的脂粉,我从没见过这样涂脂抹粉的男人。

“是胡大人的爱女吧?”他垂首看着我,细长的眼睛,眼皮上的粉末簌簌往下落。

他身上还有股香料的香味,我忍不住想要打个喷嚏,实在没忍住鼻子里的痒意,当着这位大人的面打了个喷嚏。

他的脸色顿时更绿下来,狠狠刮我一眼。

“似乎还差了些礼数,应当学些淑女仪态,免得到时冒犯了元束公子。毕竟出了事情,你我都担待不起。”他拿捏着那副阴柔怪异的腔调,又用扇子扇着风,明明还是春天,屋子里也不蹭燥热,他也坐立不安。

父亲作为下属,也只是行礼:“大人说的是。”

我以为这是个太监,不过看父亲的反应,应当不是。怎么……都城里的男人都是这样涂脂抹粉的吗?瘦瘦弱弱的,风一吹就倒。

那娘们唧唧的大人走了,父亲才拉着我,脸色难看:“那是元大人府上的客卿,他这次过来,是在给元小公子找伴读……都城和我们这里毕竟是不一样的,也怪我,没教你该学的,到时候闯了祸可怎么办?”

“我非要去吗?”我不理解。

“是元大人亲自指的,已是无法更改。”

我隐约听父亲谈论政事的时间提及这位元大人,是父亲的顶头上官,管辖这湘越一带,有能力有手腕,比起他来,我这父亲也不过只是偏远一隅的小小武官。

我有点怕,脑子里描摹过元大人的脸,从父亲以往的描述里,那是一位不怒自威的刻薄老头,要是以后为难我,那我可怎么办呀?

“你害怕吗?阿扇?”

我抓着衣摆,鼻子发酸。

要是去了元大人府上,还被人欺负,那可怎么办?可没有父亲母亲替我出头,我是能打得过那些小毛孩子,可要是他们也去告状,那我不得挨竹板。阿扇没有人给自己做主了……眼泪颗颗滚落,我哭得难看极了。

父亲也吓坏了,没见过我这个哭法,手忙脚乱擦掉我的眼泪:“哭什么?”

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

他一拧眉头,看上去在强忍笑意,随即又叹口气:“果然还是个孩子,阿扇,没有人会欺负你,你也不用跟他们打架。要是想我跟你娘亲,那就托人写封书信回来,等元束公子长大了,你就能回来了。”

他脸上又浮现出愁苦之色。

分离从来不令人高兴。

“那我肯定能够回来。”我拍拍膝盖,“等我去都城里要跟奶娘好好逛逛,我听说还有舞狮子跟花灯,那一定很气派。跟我们乡下不一样……”

但是这样,我也还是难过。父亲拍拍我的背,神色头一次这么温和,他说:“好好跟着念书,我也不要求你讨好元束公子,阿扇只要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就好。好了,去找你娘亲吧。”

我跑去找了娘亲,娘亲是个柔弱女子,抱着我我哭了好一会,才颤抖着手替我收拾行李,她一定要亲力亲为,替我还了整洁的衣衫,给我的行李加了一件又一件。

娘亲说:“再住一晚吧,阿扇,就一晚。”

临走她又叮嘱我,这份叮嘱和父亲不一样,她总能关心细枝末节的地方,“所有人都可以得罪,只有元束公子,只要能和元束公子交好,就没有人敢欺负阿扇了。不过也不要过了……元束公子以后,是要娶世家女的。”

我问娘亲:“什么是娶啊?”

看我不明白,娘亲一时也不好解释,只是低头替我系腰带,“就是阿扇嫁给元束公子,那是要分开,永远不能跟父亲娘亲在一起,阿扇也不愿意吧?只要跟元束公子做朋友就好,如果他对你动手动脚,那阿扇就躲得远远的……知道吧?”

我大概有点明白,母亲希望我能回家,不要嫁给元束公子,因为元束公子以后也要娶一个世家女,何况不能回家。

我用力点点头:“我明白了。”

/02/

父亲的领地也算是富庶的,不过比起城中,不免显得寒酸起来,一切都是前所未见的新奇和花样。我这才发觉自己的银子其实根本不够使,便小心翼翼捏在手里,不肯再花一个子儿。

娘亲给我指派了两个随从,一个是老妈妈,一个是小丫头,车队抵达元家的宅院后,卸下行李,便离开了。来接我们的又不是那个满脸脂粉的客卿了,换了个高个子,却也面敷白.粉。

我见到的男男女女,俱是纤纤细腰,衣带飘飘,我盯了好半天,他们也盯着我,像是瞧着乡下来的猴子,时不时掩嘴发笑。

“真好玩,这就是武将的女儿吗?也对,胡大人看着就是不修边幅的。”有个年纪大的女人蹲下来,抓住我的手臂,观察一会,“晒得似乎黑了些,啊呀,牙口也不是很好,你在吃糖吧?”

我茫然地点头。

这个女人看上去温温柔柔,一张鹅蛋脸,看上去二十五六,漂漂亮亮的,连我那个柔弱的娘亲也没法比过。想当年我娘亲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俏,我父亲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她点头。

她皱皱眉,我盯着她嘴上一片红艳艳发亮的口脂,只有过节时候,娘亲才换上华服,涂上口脂。女人说:“以后不要再吃了,来了可不能这样没有规矩。你叫阿扇对吧?”

我又点点头。

“你叫我青娘就好,以后我负责你的衣食起居,记着,都得听我的。”青娘的声音温柔,不过说出的话就不近人情,“要是犯了错,那就得打手板子,记住了吗?”

我感到不自在,直到很久之后,青娘因为我多吃了一块糕点狠狠打了我一顿竹板,我才意识到——这跟家里不一样了。

青娘要我做淑女,循规蹈矩,更要百依百顺。在青娘的标准里,只有精通琴棋书画,女红礼数,才称得上合格的官家女。

“知道错了么?”纤细的青娘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劲儿,打在手上火辣辣地疼,这可比父亲打我要狠心许多。

低头一瞧,手上肿了红红的印子。偏偏青娘只打手背,打在骨头上,疼得我连筷子也拿不稳。

我忍着泪,“知道错了,以后阿扇不多吃了。”

“我也不是要为难你,阿扇,你得有个良好的体态。”青娘指的是那一群纤纤细腰的女人们,每日只食两餐,食物也少的可怜,“你天资不错,不必下苦功夫,只要稍稍努力,就能合格。”

青娘掐一把我的腰,估量着:“再节食一段时日吧。”

可我觉得那群女人看起来太虚弱了,连水也提不动,走起路来跟猫似的悄无声息。我心里不愿意这样,我可还要回家骑马呢。

但我没敢告诉青娘,她会打我。

过一段日子,青娘领着我到了院里。院里围了一群人,毕恭毕敬,我也看到还有些孩子,青娘严厉地告诫我:“那就是元束公子,不准出声打扰他,以后也得保持恭敬。”

这才带着我上前,那一群人有男有女,众星拱月地围着个男童。那应该就是元束,看上去跟我一个年级,抱着个精美的风筝,瓷白的脸上没有表情……我忍不住又看一眼,在他发现之前底下脑袋。

元束可比我认识的那群泥孩子要白,要漂亮,像个小玉像。又穿着一身蓝色锦衣,乌黑茂密的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他睥睨着脚下一群跪伏的仆人们,一尘不染的靴子也没沾到地面。

……元束坐在高高的椅子里。

我想他看起来真威风,不过也跟着跪下来,不继续看元束的模样。我听到一声脆响,元束把风筝折断了,丢在地上,用他那双干净的靴子踩踏着。

元束喊着:“蠢货,都是蠢货!”

我想,这不是连我一起骂吗?

他看起来脾气不好……那我得离他远远的,不要惹他,不然要是跟他打架把他打哭了,也没地方告状去。毕竟元束的父亲比我父亲更威风,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元束没有注意到我,面前乌泱泱的一大片人,他可没心情仔细看。好一会儿,我才晓得他为什么发怒,有个丫头不小心弄坏了元束最喜欢的一身衣服,听说是在收拾的时候,手里的蜡烛烫坏了元束的衣裳。

而元束,大发脾气,要人处罚她。

元束气了好一会,我听见他反反复复踱步,再偷偷看一眼,他依然没有表情,那侍女跪在元束面前瑟瑟发抖。明明元束还是个孩子,可都怕他怕得要命。

元束低头看着她,“那你下去吧。”

这下子侍女彻底惨白了脸,“公子……”

可元束没再同她说话,转过身在仆人们的簇拥下去练箭场了。那侍女彻底瘫软在地上,被人如同拖着死尸一样带走,我身旁青娘的脸色也白了。

过去青娘告诉我好多关于元束的习惯,元束喜欢吃咸口,喜欢食梅子,又爱射箭,元大人为他请了好些名师。

我向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更多的我就不记得了。总之,青娘的意思,是要事事顺着元束,元束是个早慧又冷淡的性子,可不算好哄。

/03/

元束今年十岁。

他的两个伴读里,我是九岁,另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是十二岁,他可比我还要狗腿得多,从来都是笑脸相迎,哪怕元束鞭打他,他也只是憨憨地笑。

但在我面前,他就不笑了,他对我说:“要多笑笑,我爹告诉我,元束公子可是贵人,无论如何,哪怕不能讨公子的喜欢,也不能让公子记恨。”

他的脸有点红,也劝我多笑笑,“阿扇笑起来一定好看,可是阿扇为什么不笑呢?”

我笑不出来,想念娘亲和父亲,我已经在元府待了半年,虽然才开始跟着元束一起上课,但我已经预见了之后的麻烦。元束是很讲究的,很不伺候的,锦衣玉食,和我这样的野孩子不一样。

他平时也不太理我,只是自己念书,那山羊胡须的先生也只是板着脸来,絮絮叨叨念一上午,之后元束开始做课业,我就头疼了。我没上过私塾,也只是认得字,而元束的先生教的也都是极难的文章。

我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点点字来。

而元束已经洋洋洒洒写完了。

我还在捏着笔苦大仇深,趴在桌子上,肚子咕咕叫,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明天先生就要检查文章,那可怎么办呀?要找大高个帮忙吗?大高个今天告了病,早知道我也这么做了。

在我艰难写下一个字后,发觉头顶罩了一片影子。一抬头,元束那张冷冰冰的脸吓了我一大跳,脑袋磕在背后的桌案上。

元束很嫌弃,看着我这狗爬字,随后轻轻发出一声嗤笑,“真笨,笨东西。”

按照以前我的脾气,可能已经把元束按在地上打得哭爹喊娘,可现在不是在家里,也得忍着。何况这些日子我瘦了好多,也不知能不能打得过元束。

我咬着牙,“我不笨。”

元束抓过我桌上那张纸,撕成两半,说:“重新写,按我说得做。我身边不需要蠢人。”

他这副架势,分明要指点我,说不定他就是好为人师。我一个骨碌爬起来,重新铺好纸,听着元束给我指点。

他果然很聪明,明明先生讲的我都不懂,可元束几句话我就明白了。他脸上的嫌弃之色越发明显,“你怎么弄得满手都是墨,脏死了,让青娘给你洗一洗。”

我终于写完了先生的文章,长舒一口气,由衷地高兴,甚至不像平日那样小心翼翼,也敢跟元束说话:“公子真厉害!懂好多东西!”

元束拍拍袖子,站得离我远一点。估计是嫌弃我身上的墨汁,微微抬着下巴,“那是你不学无术,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选你这样的笨东西,算了,也不跟你计较,你帮我拿弓吧。”

元束又要去练箭,通常他的箭袋都是由指定的仆人背着,可今天他显然要支使我了。我本来还有不荏,不过这点不满在拿到元束那张弓以后就烟消云散了。

元束的弓做得精巧,漆着暗红色,常常保养,摸在手上冰冰凉凉,那弓弦也是崭新的。我忍不住多摸了一把,“好漂亮。”

元束在前面走着,听到我的话,回头斜我一眼:“没见识,你要是喜欢的话,那就送给你了。”

“真的吗?”我不确定元束是不是真心话。

要是他耍我,我可没办法。

“我说话从来算数,哦,对了,你叫阿扇吗?”他居然现在才想起我的名字,我大约知道了平日里元束都把我当做摆设。

我也不敢把生气摆在脸上,只是说:“是叫阿扇,你也可以叫我胡扇。”

“不好听,我以后叫你小扇。”元束走得比我快,他已经开始抽条了,走起路来可比我这双短腿快得多。他的脸也褪去一点稚气,从原来圆圆白白的一张脸,多出些轮廓。

我一跺脚,怎么给我乱起名字?跟喊小狗一样。

可也只是干生气。

谁让我惹不起元束,我还等着平平安安回家呢,可不能闯祸。元束便开始喊我小扇,拿我当丫鬟使,又是喊我跑腿,又是叫我给他打杂,明明一边的大高个更有力气,偏偏支使我一个。

我越想越气,果然元束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只有青娘的态度比以前好些,她温声细语地拍着我的手背,嘱咐道:“一定要听话,说不定元束高兴了,元大人就会提拔你的父亲。”

我觉得还是有道理的,可能我也可以为父亲做点什么。我就不再有怨气,告诉自己,元束是个香喷喷的糖葫芦,见到他一定得高兴。

元束的父亲也来过,先生上课的时候,元大人披着黑面红底的披风,穿着皂红官靴,腰间一抹玉带,气派极了。他看上去跟元束长得不一样,元大人一身阴沉沉的气质,面容苍老,而元束像个小珍珠。

我不敢和他对视,害怕元大人。

他在问元束:“课业如何?”

元束毕恭毕敬,“先生教的功课早已温习完毕。”

山羊胡须的先生也夸元束聪明,而元大人的视线环视一圈,又落在我身上。吓得我一个激灵,在我膝盖一软的时候,便收到了元束警告的眼神。

这才没有失态,也规规矩矩的回答元大人的问话。元大人捏着一串紫檀佛珠,眼皮低垂,“你是阿扇?”

我赶紧点点头。

“嗯……”他端详几息,“不错。”

我没听懂,只是傻傻地站着。我又不跟元束这个见惯了勾心斗角的家伙一样,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傻乎乎地点头。

等元大人走了,元束恨铁不成钢:“你应当再机灵一点,父亲不喜欢笨人。”

“那他是不是要打我板子?”我傻了眼。

元束复杂地看我:“不打,好了,小扇你给我听着,接下来小公子就要来了,到时候你都听我的,可不要闯祸。”

“小公子是谁?”我看元束似乎极为忌惮。

元束说:“小公子和我,就像我跟你。”

我懂了,我惹不起元束,元束也惹不起小公子。一切都层层分明,小公子是个元束这家伙也怕的大人物。不过元束这家伙居然也会担心我的安危,简直是太阳打西边来了。

“你在想什么,我对你难道不好?”元束瞪我一眼,“听着,小公子来的时候,你就跟在我后边,什么也别说,就看我怎么做。懂不懂?”

我再次点头。

他再叁强调,“小公子要是罚你,就像捏死蚂蚁。”

我缩缩脖子,表示自己绝对老实,元束这才舒展眉头。他坐到我旁边,看着我写字,我闻到他身上一股清新淡雅的熏香味,元束的每件衣服都被精心打理。元束盯着我握笔的手,我盯着元束的睫毛,他的睫毛可真长,皮肤在光线下微微透明。

看上去像个灌汤包……我吞吞口水。

却被他一巴掌呼在后脑勺,“专心。”

他明明只比我大一岁,却事事都懂,除了脾气差,看起来就像个小老头。也对,元大人本来就是个老头子,他的儿子肯定也随他。

我瘪瘪嘴,心里念着菜名,想象自己已经开始胡吃海喝,于是连身边的元束也忘了。

/04/

我是见不到小公子的,有资格陪小公子玩耍的,自然也都是元束这样身份的孩子,他白天走了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歇息。最近青娘也不大管我,说是要给我时间跟元束玩耍,现在我有大半天时间来做闲事。

来府上的还有好多官宦子弟,我远远地看他们,一个二个都漂亮得像是仙童,被仆人们伺候着,前呼后拥。这一比起来,似乎元束也不大起眼……他毕竟总是冷着脸,看上去凶神恶煞。

“你叫什么名?”冷不丁树下有人喊我。

被吓一声,我抱紧树干,朝下面看去,便愣住了。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孩,她打扮得端庄极了,梳着发髻,满身珠翠。可就是这样,也压不住她那双眼睛的灵气。

也许是小仙女吧?我一面想着一面从树上爬下来,一见着她我就脸红,倒不是喜欢,只是觉得自己冒犯到了这小仙女。

她怎么可以这么白,我气喘吁吁地站到她面前。小仙女抿着嘴,斯斯文文的笑,递来一张绣着花的手帕,我舍不得用手帕擦脸,便用袖子胡乱擦了。

也许是她太好看,我支支吾吾的,“……阿扇,扇子的扇。”

她疑惑地问:“我没见过你。”

我说:“我是元束公子的伴读。”

“哦。”她是认得元束的,看样子也不怕元束,“你一个人玩,不觉得没意思吗?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想起元束的话,这些家伙,都是我惹不起的,她这意思,我哪里敢跟一群权贵子女胡闹,要是有个磕着碰着,那我就完了。如今我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不了,我一个抓鱼也好玩。”但我不怕小仙女,信誓旦旦地表示,“我抓鱼很厉害的,元束公子家里有个大水池,里面养了好多鱼,颜色很漂亮……就像……就像你身上穿的!”

她没见过我这样的野孩子,又是忐忑又是期待,绞着手帕:“那我跟你一起抓鱼去。”

我们抓了一下午,等结束的时候,一群仆人找到她,诚惶诚恐地擦着她头发上沾的水珠,就差丢了魂:“天啊!珠儿小姐,你怎么弄成这样?一身都湿漉漉的……”

我还躲在树丛里,珠儿小姐摇摇头,对那群人说:“我自己弄的,我只是看到这里的水很清澈,想抓抓鱼。”

“太不淑女了!”人群里一个婆子看着她,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忘了夫人说的话了吗?你要保持仪态,仪态!你难道想让小公子讨厌你吗?”

不知道是提到了夫人,还是小公子,她立刻不说话了,被侍女抱在怀里,匆匆忙忙带去换衣服。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我觉得珠儿可怜,为她不平。

……

小姐叫韩珠儿,是太守家的千金,也跟元束一样金枝玉叶。这之后,她总是悄悄来找我玩耍,有时候带着一点新奇玩意。

韩珠儿坐在我边上,拿她新得的玩意来哄我,“你好像不开心,怎么了阿扇?”

我告诉韩珠儿,“我想娘亲他们了,我已有一年没有回过家。他们说等元束公子上了书院,我就能回来了。”

韩珠儿眨眨眼睛,张开双臂,“那你抱抱我吧,阿扇,你当我是你的娘亲。”

我瞪她:“你又占我便宜!”

韩珠儿反过来抱着我,笑眯眯的,“那我做阿扇的姐姐,好不好?”

“你也只比我大半岁。”我不服气,可韩珠儿显然已有了姿态,她伸手摸我的脑袋,怕是蓄谋已久。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后我就不能来玩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要学东西。”韩珠儿说,“母亲说,小公子的妻子必须是个万里挑一的贵女,还得讨他喜欢。”

小公子这几个字在我耳边已经响起过好多次,元束说过,韩珠儿也说过,他们讨好小公子更甚于我讨好元束。我拍拍怀里韩珠儿的背,怔怔的:“这都是你母亲安排的,那可太辛苦了。”

韩珠儿摇摇头,“不,我喜欢小公子,以后也一定要成为小公子的妻子。”

我又有点傻眼。我以为是韩珠儿的母亲逼着她,可她自己不甘心,她学好多东西,小公子喜欢什么,她就学什么,十分吃苦。一切都是因为小公子父亲的一句话,他喜欢聪明人,可不希望小公子的妻子是个绣花草包。

那时候好多贵女也都听见了,韩珠儿觉得自己一定要加倍努力,赢过她们,成为合格的夫人。我看着韩珠儿:“可是珠儿这么好看,小公子也会喜欢吧?”

韩珠儿摇摇头,“我根本碰不到小公子,太多人要朝小公子身边挤。而且……小公子对大家都是一样的,可能是年纪还小吧……母亲说,小公子还不懂。”

其实我也不懂,我觉得成亲就是两个人一直待在一起,一点也不好玩,“懂什么呀?”

韩珠儿瞪我一眼,“就是……那个啊……”

我挠挠头,韩珠儿也没法真跟我解释,只好说,“你自己琢磨吧,总之我一定要嫁给小公子!”嫁给小公子有诸多好处,比如光耀门楣,比如富贵荣华,韩珠儿坚定地认为,小公子无疑是最好的夫婿人选。

“你懂得真多。”我觉得她跟元束一样,不像个孩子。

说起元束,这些天他没法总是来找我,偶尔碰见,也说不了几句话。我同韩珠儿告别后,就发觉背后一阵森森凉气,一转身,元束那个小冰块果然杵在眼前。

他也瞪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情。元束拍拍不存在的灰尘,走过来,捏着我的腮帮子,“你果然背着我跟别人玩,我就说你怎么天天都高高兴兴的,那不是韩太守的女儿吗?小扇,你是不是挖空心思要从我身上离开啊?”

我好不容易把脸上的肉拯救出来,觉得元束阴阳怪气的,“没有。”

“你说你想回家,你和我说就好了。”他又是睥睨我,“要是你实在想回去,我跟父亲说,让你回家一趟就好了。”

我还是不高兴,我不想待在这里。

连空气都是不自由的,到处都是规矩,人也分叁六九等,我只是想好好地光着脚在野地上奔跑,而不是被勒着细细的腰带,饿着肚子,也不准晒太阳,再这么下去,可就得憋出病来了。

“我不喜欢这里。”我小声说。

元束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也愣住了,不过没有生气,好一会他才缓缓说:“可是小扇,我也是一直在这里长大的……”

元束也不快乐,甚至这就是他的命运。

有很多无形的东西束缚着,无法挣脱,我只是短暂地待了一阵子就几乎要窒息,而元束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元束,他看上去很难过。

等我走过去想拍拍他的背,他却用力攥紧我的手腕,“小扇,不要走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离开。”

虽然元府的佳肴很美味,可我还是惦记家里那点简陋的餐食。我看着元束,“不要,我想回家。”

元束惨白了小脸,“小扇,我早就跟父亲说,要你留下来。”原来他早就跟元大人说过了,我忽然有种被他欺骗的愤怒,哪怕他现在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狗。

我怒视着元束,他也板着脸和我对视,没有丝毫退让。

“叛徒!”我推了他一把,元束跌坐在地上,我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心里一团背叛的火焰灼烧着心脏。

/05/

小公子站着,元束跪着。

我第一次见到元束这般模样,他脸上挑不出一点错处,而小公子呢……我头一回见到这位“小公子”的庐山真面目,先是一身绣金朱红袍,佩环饰,腰间还有把刀鞘嵌满宝石的匕首,小公子的打扮就要尊贵得多。

他的年纪跟元束差不多,只是个头要矮些,可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偃旗息鼓,我趴在树上,屏着呼吸,一眨不眨地看。

小公子生得像个小菩萨。

雌雄莫辨的长相,唇红齿白,眼尾一颗细细的小痣,可没什么妖气,看人的时候,也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他倒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梳着发髻,而是披散着,漆黑的发丝间夹杂着几缕编好的发辫,我看像是匈奴那边的打扮。

不过小公子不是匈奴人,他不过是要一群人陪他做戏,现在他就要演个匈奴王子。恐怕匈奴王子还真没他这么威风,这些年匈奴被打得气焰歇了,送了好些质子。

小公子手里端了个象牙杯,漱了口,才大发慈悲,朝众人道:“都散了吧,我要休息了。”

包括元束在内,各位小姐公子们才爬起来,低眉顺眼地离开。我看到了人群里的韩珠儿,她努力看着小公子的方向,可小公子却连个眼神也不给她。

侍从抱来一只黑猫,尖耳朵,身段优雅,跳进小公子怀里。小公子跟猫是极配的,都是需要人伺候的,他若是牵条大黄狗,那就不般配了。

我还撅着屁股看,结果树下有人喊一声,这次我直接摔下来。我以为会摔在坚硬的地上,结果接触到一团软乎乎的肉,听见下面的吸气声。

对上元束的眼睛,我吓坏了。

“你不怕摔死吗?爬这么高,你是猴吗?”元束又凶我,他费力地把我推开,被撞得不轻,“要不是我接住你,你就脑袋开瓢了。”

他似乎忘了前些日子的不愉快,神色自若。

我没底气:“那我以后不爬就是了。”

元束拍了身上的土,可也弄不干净,不满意:“你在看什么?”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在看韩珠儿吧,元束铁定要生气,他不准我跟韩珠儿玩耍。忽然,他拍着衣服的手顿住,“小扇,你不会都看见了吧?”

“看见什么?”我问。

元束的脸色难看极了,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瞧见他给小公子下跪,怕是没了威风。元束就是这么小心眼,不过我还真没见过元束那副样子。

“忘了吧!”他恨恨道,“你也看见小公子了?”

我又不瞎,当然也看见了。

元束说:“那你离小公子远一些,不要惹麻烦。”

我就是见也见不到小公子,谈何惹麻烦,我不服气,元束又是轻笑一声,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脸,“还是胖点好,戳起来有肉。”

我顿时想起自己瘦了好多,顿顿吃不饱。

元束说:“要不你来我院子里吃,别人不敢说的。”

这样青娘也管不了我,我同意了。元束就盯着我我吃饭,我吃了叁大碗,他支着脸,只是动了几筷子,哪怕满桌的山珍海味。

元束忽然用帕子给我擦擦嘴,依然是一脸轻蔑:“瞧你,吃得乱七八糟。”

“你又不是我爹,你管我?”我现在也敢顶元束的嘴。

他抿嘴笑着,看了我好一会。

“小扇,要不要嫁给我。”

“不要。”

/06/

黑猫站在我的窗边晒太阳,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可是小公子的猫,碰不得摸不得,要不要给小公子送过去。还是不了,小公子太可怕。

我想起元束的警告,心里打鼓,希望它自己离开。可它就是赖着不动,仿佛个大爷,油光水滑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泽,一双猫眼也跟我瞪着。

求求你,快走吧……

它转了身,大尾巴扫在我手背上,勾了勾。

我几乎快哭出来,想着去找元束商量,可是这才想起,元束还在陪小公子,是没有时间替我出主意的……我也不敢推它,只好任凭它自己走动。

这猫儿又跳到我的腿上,我怕它摔了,只好蹲下,它也顺势爬到我的肩膀,毛茸茸的肚皮蹭着我的耳朵。还能听见咕噜噜的毛肚皮呼吸声,这大爷没一点要离开的架势。

我听到外头有喊声,似乎有一群人在找小公子的猫。

这要是以为是我抱走的,那我就完了。

我腿一软,这回真控制不住,眼泪淌下来。连元束都惹不起小公子,那我肯定要完了,完了完了。我被一群人带到小公子面前,他还是那副打扮,现在手里拿了个西洋万花筒,颇有兴致地研究。

好一会,我腿站麻了。

小公子才放下来,“咦,你哭什么?”

我牙齿还打着架,“我……我想回家,不要打我。”

小公子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笑起来可真好看,眼角那颗小痣也随着嘲笑起我来,跟画里的人似的,也难怪韩珠儿喜欢他。他抱着猫儿,伸伸手:“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我左右盯着,却没在人群里看到元束,今天小公子没有和那群孩子们在一起,他丢下他们一个人回来了。我看他不像要发脾气,也不像元束那种冰块脸,就颤巍巍走过去。

“伸手。”

我抬起手。

小公子一个巴掌打在我手掌心,不算疼,毕竟我被青娘打了那么久,现在手上早就皮糙肉厚了。小公子说:“好了,打完了。”

他看起来很温和,小公子说话慢斯条理,有种富贵人家的矜持和懒散。可能他脾气没那么坏,我蹲下来,盯着他的猫儿,“可以……可以给我摸一摸吗?”

我早就想摸这黑猫,奈何是小公子的东西,可不敢动手。他听到我的请求,脸上浮现笑意,“那你摸吧。”

可也不递给我,我只能蹲下来,伸手摸着他怀里抱的黑猫老爷,猫肚皮又软又暖。不过我可不敢像对元束那样,跟他要猫儿,小公子要是发脾气,只怕一群人要遭殃。

他偏偏脑袋:“你叫什么名?”

我告诉他我叫阿扇。

“我是元束公子的玩伴。”

他愣一愣,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元束?那我知道了……”他恐怕记不住元束的脸,也是我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有这么个人。

我忍不住跟他抱怨起元束这个冰块脸来,他也都含笑听着,耐心听完,我顿时觉得小公子哪里像他们说的那样可怕,分明是好脾气极了。

“元束还要我嫁给他。”我抱怨着。

小公子问:“那你喜欢他吗?”

我摇摇头,我只想回家。

“那可以不嫁,我给你做主。”小公子叩着桌子,说什么都是斩钉截铁,“可是你嫁给他的话,就能有好多以前没有的东西。”

可我还是不想嫁,“那得多无聊呀。”

小公子愣了愣,沉默一会,“你知道……成亲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呀?我才不要跟元束玩,他就知道欺负我,支使我,又自大又讨厌。”

小公子欲言又止,“算了,你要不要跟我玩?”

我摇摇头,我想起韩珠儿喜欢小公子,要是她喜欢,那他们在一起吧。不过小公子身边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韩珠儿能不能成功。

“你可真奇怪。”小公子微笑着,他的动作总是很斯文,很优雅,“那你先走吧,元束的事情,我来解决。”

我放下心来。要是小公子发话,元束是不能不听的,这样我也不用一直留在元府,能够回去跟爹娘团圆。

傍晚时分,元束阴沉沉地回来。我看到他站在我屋里头,比平时更冷冽了。元束问我:“你是不是跟小公子说了什么?”

肯定是小公子让元束打消了主意,我回答:“小公子答应了,你不能娶我。”

元束捂着脑袋,似乎感到疼痛,眼底泛着红,我看出他可能哭过:“你翅膀长硬了,又跟我作对,你知道小公子是什么人吗?你去求他?你要是不愿意,你告诉我!”

可我知道,告诉元束也是没用的,元束不会答应。

“那是你害怕小公子!你也只能在我面前凶了,我都看到了,你给小公子下跪!”我毫不犹豫揭了他的伤疤。

元束盯着我,咬牙切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从未受过这样大的羞辱,“忘记这个!小扇!”

我没理元束。

/07/

我是无法理解元束的屈辱,尤其是在我面前,他感到极度难堪,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与元束很少见面。他有意躲着我,远远的看见他,他也把头偏过去。

但是小公子总是微笑着,朝我招招手。他总是很大方的,客气温和,请我吃点心,我想起我在小公子面前似乎还没有下跪。

小公子说:“阿扇站着就好,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小公子真是个好人。

青娘也不敢训斥我了,也没人给我立规矩,哪怕我光着脚在地上踩,也没人出声呵斥。我站在小公子屋子里,踩在他的羊毛地毯上。

一整块波斯地毯,厚厚实实,脚下是紧实干燥的触感。小公子也脱了靴子,坐在榻上,指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阿扇你过来,我请你吃这个。”

小公子很大方,我听说这盘葡萄是进贡而来的,小公子身上样样件件都是名贵物。我一吃,果然很甜,冰镇过的,除此之外还有梨子、脆枣跟荔枝。

“好吃。”我眯着眼睛,心情愉悦。

小公子也微笑着,端庄地坐在榻上,“阿扇,你的头发乱了,要我帮你梳头吗?”我一抓,果然已经乱糟糟的,小公子看上去娇贵,不像是会做事情的。

不过为了顺着他的意思,我还是走过去,坐在小凳上。小公子站着,拿一把象牙梳子给我梳理,他的动作轻柔,一根头发也没断,我想他果然很有耐心。

“好了。”小公子拿来一面镜子,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梳得漂漂亮亮,小公子的手艺好极了。他也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看到他倒映在镜子里的眼睛,明亮的,温和的。

“为什么大家这么害怕小公子呢?”我不明白。

小公子还是笑笑,“我也不知道呢。”

小公子不是小气的人,但别人都很怕他,我实在想不明白。明明那么好说话,从来不责怪我,还给分享。

……

元束更高了,也瘦了,脸上显出一点棱角。但依旧是个白皙俊秀的少年,他低头问我,“小扇是不是很讨厌我?为什么不答应我,难道你喜欢小公子吗?你想和他成亲?”

我是很喜欢小公子,但不是和他成亲的喜欢,小公子这样大方又漂亮的人,谁不喜欢呢?而元束总是刁难我,凶巴巴的。

“没有,你说什么。”我瞪着元束。

“我和他,你更在意谁?”

“你讨厌。”我说,“你不要我回家,我才不要在这里陪你,你一个人玩去吧。”

元束抓住我的胳膊,没动手,忽然亲在我的额头上,清脆极了,他自己也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元束眼里包着泪:“你离小公子远一点,他身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都知道他的身份,你要是跟他成亲,就得关在王府里,规矩可比我们还多。”

“你怎么满脑子成亲?!”我掐着元束的胳膊。

他咳嗽一声,“你又不懂,你这个傻子,被他骗了都不懂……他跟我一样不是什么好人,我想把你关起来,他也想关你!”

元束小声地跟我说着,可很快,他就被什么重物砸在额头上。随着一阵碎裂声,元束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而小公子的靴子踩在他的身上。

他忍得筋脉鼓起,双眼赤红,我没见过他这样凄惨狼狈的模样。元束从来都是打扮得干干净净,而不是现在这样蜷缩着。

小公子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看元束的眼睛像是看死物,而他手里提着瓷瓶,已经碎了大半,小公子根本不顾元束流淌的血,依然有条不紊地,狠狠地踢打他。

每一脚,都用足了力气。

元束的身体像块破布。

“阿扇,你怕什么?”小公子收回脚,他比元束要瘦弱要矮小,可元束根本不敢同他动手,只能如同鱼肉任他宰割。

就像元束欺负我我也不敢反抗,他手里捏着元束的命。

所有的孩子都围过来,没有人愿意帮助元束,都是冷冷地站着,眼底流露出恐惧……我看向韩珠儿,韩珠儿低着脑袋,一个劲颤抖,她也没想到小公子有这样的一面。现在这样的行为,才是小公子!

小公子扯扯唇角,又露出那种温和的微笑。依然宁静,尊贵,包容地看着我,“快过来,阿扇,今天我和你一起玩。”

那元束怎么办?我猛地扭头看元束,可就连元束的父亲,也只是走来让人带走元束医治,却没有问责小公子的打算。他甚至慈和地询问小公子:“小公子很喜欢阿扇吗?”

小公子看我,我看着太守,随即他点点头。

他乖巧的不像是刚刚下死手的人。

/08/

我要和小公子定亲了,等成人后就结为夫妇。

媒人告诉我,这是我的福气。

我去看元束,看到他眼底迸发的恨意,元束又看看我,没什么话也没说。小公子和元束一样自私,他要我陪他一块。

可我不能拒绝。

(完)